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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部分

一綹,袖子舉起的時侯,皓腕特別白細好看,令冷北城從動容一直動到了心。

兩個月的奔波勞累,六十天的拼搏廝殺,終於在這一刻,整個人鬆弛下來。

事業功成名就、妻子溫良淑德、兒子聰明乖巧,一個擁有了這一切的男人,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?

冷北城有!

他如今已集齊四大神兵,他還要稱雄武林,爭霸天下!

燭光的暗影裡,冷冷悄然無聲的地窩在薄被底下,是那麼的脆弱、那麼的無助。年輕父親的心,不自禁地愛憐起來,隱隱作痛。

在年青父親的心目中,體弱多病的冷冷,從小就是個聰明又懂事的乖孩子;他與妻子商量過了,待到五月冷冷六歲生日一過,就將孩子送到溫先生的賬房讀書。

冷北城希望冷冷做個有學問的文人,將來能金榜題名,光宗耀祖;而不是如父輩這般,在腥風血雨的江湖裡追名逐利,捨生忘死。

江湖,是一場無涯的噩夢。從你拿起刀的那一刻,已再無回頭路。

想想他這一次長白之行,已經兩個月沒有抱過冷冷了。

帶著愧疚感,冷北城站起身來,滿懷愛憐地走向冷冷躺臥的小床榻。這時候的冷北城,像一位天底下最平凡的父親,更甚於像一個聲名赫赫的涼城城主。

薄薄的、小小的被子,輕輕地蓋過了冷冷的的口鼻,只剩下半張白生生的小臉和黑漆漆的頭髮露在被子外邊。

冷冷睡得很熟、也很死,絲毫沒察覺到冷北城在他的小床前蹲下身來,仔細的端詳。

“真是個貪睡的孩子,想必是白天玩耍的太狠了……”冷北城滿眼憐愛的自言自語著。

冷冷的小手稍稍露在被子外,冷北城伸手,想把愛子的露出來的小手塞回被子,塞北三月的夜晚,還是有些微涼。

但是——

就在冷北城觸及冷冷的小手的剎那,他的一顆心,陡地驚駭得幾乎要從口腔裡蹦出來——

——冷冷的小手,死一樣的冰冷!就像十九日前他從“多情公子”花千錯死屍掌中奪下“多情環”時觸控到的手感覺一樣!

顫抖著伸出手,冷北城在冷冷的鼻息下試了一試,他的腦袋“轟”地響了一下!

冷北城簡直不敢相信自己,冷冷已經沒有了呼吸!

冷!冷!已!死!

——可雷曉雅剛才卻說冷冷睡著了?!

此時,雷曉雅還在昏暗的廚房裡為自己熬湯,“雅閣”裡只有自己和失去了生命的冷冷。

冷冷的小手五指緊握,好像攥著什麼東西。

冷北城掰開冷冷的指尖,掌心一個紙團,攤開來看,上面歪歪扭扭的幾個字,正是冷冷的筆跡。

冷北城既驚、又怒、且痛、更恨,他雙拳緊握,目露兇光,周圍勁氣激盪,“雅閣”裡落地的窗簾無風自動。

紙團上寫著:

娘要殺你,酒中有毒!

第二章 願無歲月可回頭

夜涼如水,新月如鉤,淡淡的清輝,籠罩著涼城大大小小的庭院,和那懸掛風鈴的飛簷。

冷北城的心,已經冰冷至凍結。他甚至聽得見自己緊握雙拳的指節發出的格格作響,他咬牙切齒的自言自語:“雷曉雅,你竟是如此狠毒的女人!”

檀香木桌上,兩杯“燒刀子”烈酒,相同的清澈和醇香,看上去沒什麼異常;但冷北城知道,這兩杯酒中必定有一杯是毒酒,冷冷最後留在掌心紙團裡的字,無疑就是對自己的示警。

輕輕地,冷北城將兩隻酒杯調換了位置,嘴角帶著一抹殘忍。

廚房腳步響,湘竹門簾輕輕一挑,雷曉雅兩隻手端著一個熱氣滿滿的湯鍋小心翼翼地走進來,香氣撲鼻,是冷北城最喜歡吃的“鱈魚豆腐湯”。

美酒佳餚,舉案齊眉,醉人的良夜就像情人的眸。

冷北城淡淡的道:“冷冷怎麼會生病呢?要不要緊啊?”他此時的面色,已經平靜若水。若果說人的心可以死的話,那麼,他的心此刻已經心死如灰。

雷曉雅習慣的攏了攏鬢邊的那縷青絲,淡然的道:“不礙事,大概是貪玩出汗,凉到了。”

冷北城心如刀絞,暗暗悽苦冷笑:“冷北城啊、冷北城,你六年前眼瞎不成?竟然娶了這麼一個惡毒的女人??竟然親手殺死自己的親骨肉、而在已經涼透的孩子小小的屍體面前再欲謀害親夫尚面不改色???”

——雷曉雅!你真的該死!!就是死一萬次也不足以償還冷冷!!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