唯有一處卻需得注意,道宮每年都有大考,三年下來,只有入得前五十之人,才有道宮供給外藥開脈,否則只有自家設法籌措。
那些有身後有族人長輩支援的弟子,不會去在乎這些外藥,可出身平凡之人,就只能自己想辦法了,或是現出自身價值,投拜到某方勢力之下,或是努力修持,設法把他人擠了下去。
他記得自己會有一門功法,無需任何外藥也能開脈,只是修煉起來稍微艱難一些,不過既然打定主意不去出頭,這門功法倒是正好。
這時聽得外間有隱隱約約的動靜傳來,那一牆之隔,似有人在說話。
他心下一動,“莫非在說什麼隱秘之事?”
他不似其他弟子,對此處瞭解不多,自不肯漏過任何訊息,於是屏氣凝神,傾聽起來。
這副身軀耳聰目明,強健之處遠遠超過尋常人,此刻氣機一轉,那聲音立時變得清晰起來。
對面似有兩人,方才只是在打招呼,此刻才轉入了正題,有一人言道:“林道兄,可是聽說了麼,徐青之被兩位真君帶走了。”
被稱作林道兄之人嘁了一聲,語聲之中滿滿都是羨妒,“當真是好運。”
先前那人笑道:“哪是什麼運氣,徐青之明明是第一個入得道宮之人,聽聞後面兩考,他也是俱是得了頭名,嘖嘖,萬數人中第一人,難怪得宮中如此看重。”
林道兄哼聲道:“起得越高,摔得越慘。”
張翼聽到此言,不由慶幸此前未曾表現的太過,他總覺自家身上藏有隱秘,不能讓人察覺,要是讓真君帶走,不管對方初衷是好是壞,只要時時處在對方眼皮之下,那任何秘密都是掩藏不住。
此刻另一邊,安真君方一進殿閣之門,便見邵真君手中拿這一封書信,神情沉沉地坐在那處,不覺一凜,道:“邵真君,發生了何事?”
邵真君搖了搖頭,關照身邊童兒,道:“去把徐青之找來。”
不一會兒,一名少年人便走了過來,頭也不敢抬,在那裡作揖道:“拜見兩位真君。”
邵真君一句話也不說,舉袖輕揮,那徐青之頓時身化飛灰,隨後被一陣清風捲去,似是世上從未有過這麼一人。
安真君愕然道:“道兄這是何意?”
他不在意一個弟子的性命,但是不理解對方為何要這麼做。
安真君起手一抓,在原來徐青之立身之處,有一粒微塵大小的脂玉飛來,道:“安真君拿去看就是。”
安真君一看,目起厲光道:“識玉?此人是玉梁教弟子?”
邵真君點了點頭。
安真君恨聲道:“該死,徐青之是潁秀城城主徐芳後輩,莫非其等已投靠了玉梁教不成?”
徐青之區區一個未曾開脈的弟子,絕然不可能接觸得到玉梁教,不用多想,這後面定然還有其他人。
邵真君道:“已是有人去往那處了。”
安真君嘆了一聲,道:“難怪先前君上要我等前來,原來事關這等大事。”
邵真君冷笑道:“玉梁教自以為得計,殊不知,在君上那巡天法器面前,識玉無所遁形,只是君上書信中還有言,他適才偶起一卦,卻是算到,此些弟子之中,很可能會有天外之人神魂奪舍入身而來。”
安真君吃了一驚,道:“什麼?是哪一人?”
邵真君搖了搖頭,道:“卦象模糊,不知是誰,不過君上從來不會算錯。”
安真君沉聲道:“方才那千餘弟子我二人也是看過,並未有任何異樣,此人若是奪舍而來,還未叫我等看出破綻,遮掩之法當是極好,莫非要將這千餘弟子都殺盡了不成?這牽連著實也太大了。”
他們與玉梁教之爭,算起來仍是界內之事,但對那天外之人不約而同懷有深深忌憚,誰知其等會來了做什麼?
鈞塵界自玄道興盛起來,一旦對此等人物有所發現,都是設法斬殺,絕不留下任何後患。
邵真君道:“不必如此,等三載之後,可請君上用法器再起一卦,到時若是無法推算到此人下落,那麼這天外之人必是藏在那些開脈弟子之中,但若還能尋到痕跡,那應是在餘下之人中,如此至多用個十載,當就能尋到此人下落。”
安真君不覺點頭,這個辦法極好,開脈之人,便是修士了,哪怕是帝君想要推算其根腳,也必要付出不小代價,但若不曾開脈,那就不在此列,以此反覆甄別,就不難將之找了出來。
第一百一十四章 絕淵陰地隱魔物
三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