轉身回了宮觀,落座之後,卻是沉思起來。
先前定計接連遭挫,若是不尋求解決之道,單單依靠諸部聽用,要想在十數載之內去往北天寒淵已是無有可能,甚至因此耽擱數十上百年也不奇怪,與其這麼拖延下去,那還不如孤注一擲。
他囑咐左右侍從道:“去把燧青長老請來。”
半刻之後,燧青兼匆匆趕來,見炅蟄獨自一人坐於王座之上,似在深思什麼,便走近一些,小聲道:“王上?”
炅蟄一抬頭,看著燧青兼,沉聲道:“燧青長老,我欲再喚醒一位鬼祖,獻奉祭品可夠麼?”
燧青兼心下有些吃驚,回道:“王上,出得何事了?”
炅蟄道:“我還是低估了那些天外修士,未想其早就有防備,勾月妖祖此去無功,不過也不是未有一絲收穫,至少也探明瞭不少情形,那地淵之中僅有一人看守,若是再有一位祖聖與勾月妖祖聯手,或可做成此事。”
燧青兼琢磨了一下,道:“祭品倒是足夠,不知王上何時要用?”
炅蟄道:“越快越好,你稍作準備,本王最遲過午便就動身。”
燧青兼再問道:“卻不知王上要喚醒哪一位祖聖?”
炅蟄道:“山陽氏之祖,火鬃祖聖如何?”
燧青兼卻是面現猶豫之色。
炅蟄問道:“燧青長老可是有什麼話要說?”
燧青兼咳了一聲,把身伏低,道:“這位火鬃祖聖聽聞性格暴躁,又好大喜功,若是喚醒過來,到時要我聽命於他,那究竟是聽還是不聽呢?”
炅蟄道:“正是因為如此,本王方才要請得此位出來,山陽氏族中被人奴役一事若被這一位知曉,想來不會無動於衷。至於要我聽命於他,那至多隻是要我隨他一同征討天外修士,這卻求之不得,本王倒要看看,在這位妖祖威嚇之下,諸部到底有多少人敢於反對。”
只要此次做成了,就容不得諸部再有所退縮了,若是天外修士吃次大虧後,主動來襲來,那是最好。
燧青兼建言道:“王上,既要請祖聖出來鬥法,那為何不把其餘幾位也一併喚醒呢,那勝算也是多謝,眼下我部所蓄祭獻之物,也是堪堪足夠了。”
炅蟄搖頭道:“要喚醒我天鬼部族所有祖聖,那除非是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,眼下顯然還不到那個時候。”
他十分清楚,那幾位鬼祖之所以沉眠,那是為了蓄積實力,好破去天外,現下全數喚醒,很可能會惹惱其等,再一個,天外詔令在這幾位眼中也未必有多少分量。
燧青兼想了想,躬身道:“兼願聽從王上吩咐。”
炅蟄道:“你去準備吧。”
半個時辰之時,燧青兼便率領數名長老,帶著祭品一同出了驚穹山,用了兩日路程,就來至一處深不見底的天坑地洞之前,此處正是火鬃妖祖沉眠之地。
與勾月妖祖不同,這裡有一道沖天侵地的氣血屏障橫在外間,他們到了數里之外,就覺被一股莫大壓力制住,根本無法再往前靠近。
炅蟄這時一伸手,把一枚玉石拿了出來,此石之上有火鬃妖祖昔日所留下的一縷氣血,也唯有憑藉此物,才可繼續往裡前進。
舉起此石,對著前方只是一晃,那氣血屏障便就變得如薄霧一般,緩緩往兩處消散。
他道一聲:“隨本王來!”當即鼓得氣血,衝入其內。
諸部長老皆是知曉,莫看這氣血退開,可不過只是一瞬間事,故都不敢在此停留過久,一個個起得神通,往裡衝入,待到了那坑穴之前,便就有條不紊地將祭品擺開,不顧這些妖魔哀嚎嘶叫,俱是將之斬殺了。
滾滾腥濁熱血匯成河流,很開流淌入地下,但是一天下來,祭品上了有十餘批,仍是不見下方有什麼動靜。
燧青兼很是不解,湊到炅蟄跟前,道:“王上,這些祭品哪怕喚醒兩位妖祖都是夠了,為何火鬃祖聖還無法醒來?”
炅蟄看著下方,道:“不是無法醒來,而是不願醒來,這位祖聖無非是這些嫌祭品不夠罷了,燧青長老,你將此回所攜有祭品都是獻了上去,若還不足,把本王囚禁的幾頭靈禽也殺得幾頭供奉上去。”
燧青兼依言領命,下去安排。
在將帶來所有祭品都是獻上之後腳下所立之處忽然晃動起來,遠處山巒搖顫,巖崩峰傾,震有數個時辰之後,卻見一塊大石緩緩升至半天,石上站有一名英姿俊朗,黑髮披散至腰的男子,此人上身赤裸,肩寬腰細,渾身筋肉鼓脹,看去滿是勁力,然而身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