炅蟄道:“勾月祖聖,先前之事有變,本王需得尊駕去做另一事,只要做成了,我天鬼部族可將貴方部下之民悉數放歸。”
那女子默然片刻,才道:“何事?”
炅蟄道:“那些天外修士佔奪了地淵,原先居於那處的天鬼族人也盡被奴役,本王需勾月祖聖將此些人俱皆殺滅。”
那女子道:“便你天鬼族人也是不留麼?”
炅蟄平靜言道:“祖聖出手之威,本王亦是知曉,尊駕怕是根本留不了手,既如此,那也不必強求了。”
那女子沒有再說話,只是身影卻是一下淡去了。
炅蟄知對方這是答應了,正要離去時,那被稱作“郭真君”的道人忽然開口道:“天外修士來此?能讓炅白王你如此忌憚,甚至不惜請出妖祖,想是來人神通不小。”
炅蟄站住腳步,回道:“那要叫郭真君失望了,來者雖同樣是修士,卻與你來處不同,萬餘年來,這等人物還見得少麼?”
哪知那道人聽他一言,非但未見失望,原本毫無生氣的目光卻是亮了起來,道:“自別處而來?若是敵手容易掃滅,想來炅白王會不屑一顧而去,懶得費此唇舌,眼下卻來駁我,足以見白王心中所想,未必如嘴上說得那般有底氣。”
炅蟄淡淡道:“那些人是有些不同,但我天鬼何曾敗過?”說完之後,他當即轉身而行,只是出去十來步後,背後卻是傳來哈哈大笑之聲,他身形微微一慢,隨即又加快腳步離去。
北天寒淵極西之地,落下兩道遁光,卻是溫青象與東槿子二人。
地淵所在本就挨近西空絕域,因知天鬼必會打了過來,是以靈門準備在這裡佈下陣法禁制,以阻遏天鬼部族到此。
溫青象看向前方,道:“聽聞兩洲之間有天塹阻隔,看來就是此地了。”
二人入目所見,乃是一處一望無邊的地裂豁口,也正是因有此處,山海界中生靈才得以把地陸分作了四疆四域。
這裡與天鬼王城驚穹山一般,同樣也是佈滿了亂磁之力,若無匈金,尋常妖魔異類絕難飛渡過去。
不過此處卻有一塊塊浮空亂石,其上生一種名為盈藻的草木,其依附磁力而生,是此間唯一可以漂游渡空之物。
此些亂石大者堪比洲陸,小者也有百畝方圓,依照某種獨特規律相互變動,若有人在上行走,只要沿著這亂石跳渡,就能到達對面。
天鬼部族大部要想穿過此處,從而征討九洲各派,要麼以轉挪之術直接去北天寒淵,要麼就老老實實從這浮石上過去。
此前也不是無有妖魔想要設法毀去此物,只是這裡亂石數不勝數,便是斷裂落下,也會自地壑之中再噴發上來,久而久之,也就無人做此用之舉了。
東槿子試了飛遁了一下,發現以洞天真人之能,這磁力倒是阻礙不了她,但是耗費法力卻是之前數倍之多,這還只是在地壑邊緣之處,若是往裡去。難保磁力不會更大,要是就這麼橫穿兩洲,恐怕她法力耗盡了也到不了。
溫青象一伸手,摘了一些靈藻回來,只是到了手中未久,卻是化作了一堆白灰,很快隨風散去。
東槿子見了,便道:“看來山陽氏那些妖魔所言不虛,這些靈藻只能在磁力之中存生,到了別處,就會枯爛而死。”
溫青象道:“萬物造化,各有定數,可惜無有修得太昊派功法之人在此,否則當能找出其中奧妙。”
他他本想試著能否帶了些這靈藻回去祭煉,以方便將來攻打西空絕域,既然不成,那便算了,便是無有此物,他們一樣有許多辦法可過去這地壑。
按部就班是一個辦法,去往山海界氣障之外,直接落去西空絕域,同樣是一個辦法。
東槿子這時忽然望天中望去,微訝道:“溫真人,你看那物可是渾天青空麼?”
溫青象往上看了一眼,有一片青雲漂浮在上方,思的確與在寒玉海州見到得渾天青空無有分別,他思索了一下,道:“聽聞西空絕域上方有大團渾天青空,此物可分可聚,或許是從那處飄來的。”
東槿子道:“聽聞此物另成天地,我等不妨入內一探,若是可以,便就設法煉化了帶回去。”
溫青象稍作考慮,便就同意下來。
他們二人自不會親身進去,哪怕身具莫大神通,也不會胡亂闖入自身不曾瞭解的地界中,是以俱都是化出一具分身,往裡投入。
此刻另一邊,一道銀芒卻是由西向北而來,光虹之上所立之人正是那勾月妖祖,此刻其渾身氣血被收斂到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