邵聞朝介面道:“在那些地界,有諸多看似荒誕的傳聞,譬如有人出門在外,把頭顱忘在了家中,而其自身卻是不知,等到旁人驚喊出來,方才醒悟,登時暴斃;又有憑空變作牛羊,過得幾年又變了回來,但行止已如牛羊一般,早忘卻本身為人;再有明明在水中潛游,可卻是火焚而死,如此種種,不一而足,只多是現在凡人身上,修士中少有見得,可每一次出現,都是大害,因其來得莫名,又身存域外,故也難以剿殺。”
張衍方才接觸過邪魔,微微一思,道:“此應是把神意之能照入現世之中。”
邪魔方才手段以神意侵略,對凡蛻修士來說,因本是自成一天,外劫難染,邪魔過來,至多也只是消耗神意,可要是落倒那些低輩修士或是凡人身上,那就不同了,由於這是從神意之中脫出,湧入現世,人心之中出現什麼,其就會展現出來什麼,所以一切看似不合情由的事都有可能發生。
敖勺點首讚道:“張道友看得極準,邪魔也有強弱之分,通常現出的多是弱小,雖有些麻煩,但也不至於鬧出什麼大亂子,而強橫者便是道友方才所見,乃是由某些修士用特殊手段引來的,這便是流毒無窮了。”
邵聞朝哼了一聲,道:“那位棠上真身為青碧宮弟子,不但勾結邪魔,反還堂皇正大在外行走,他日上得青碧宮,我倒要好好問一問,為何要把這等人放出來?”
這時天中一聲宏亮聲音傳來道:“不錯,這班蠢蟲,尸位素餐,縱容邪毒,也是時候下手收拾了!”
第三百三十七章 貝宮香露載真水
張衍方才就覺得有股熟悉氣機在逼近,但是敖勺與邵聞朝身為頁海天主人卻似若無覺,分明早是知道,故他也是不提,此刻循聲看去,果然是那先前打過交道的彭長老。
邵聞朝言道:“府主,是彭長老到了。”
敖勺微微點頭。
彭長老駕雲到了近處,打個稽首,道:“諸位有禮了。”
三人都是回有一禮。
彭長老轉向張衍,正容言道:“張上真,你方才所殺之人名為棠昕,因修煉邪功,被鎮壓在雲陸山腳之下,宮中長老本是憐她修行不易,故未取她性命,只望她有朝一日能幡然醒悟,誰知宮中有些人為了些許私利,卻是將她放了出來,到不想卻來找道友麻煩,如今被殺,也是她自家尋死,怨不得旁人。”
張衍聽出對方是在向自己示好,言語中貶諷的當是青碧宮另一派人,他笑了笑,道:“彭長老這般想,可不見得貴宮所有人都這般想。”
彭長老冷笑一聲,道:“彭某方才便言,是該到收拾此輩的時候了。”
張衍看了敖勺二人一眼,見兩人一臉平靜,仿似早已知曉的模樣,心下頓時瞭然,這幾位當已有謀劃了。
至於自己,顯然在其等看來,在打殺了那女道人後,自然而然是一路人。
他心下轉念。這位彭長老早不來,晚不來,偏偏在戰局抵定之後現身,顯就是為等此事確定,好把他拉入進來。不過他並未有太過意此事,在動手之時他就沒有想過請外人想幫,既然對方此刻又釋放出善意,那他自也不會拒絕。
邵聞朝有些謹慎道:“彭長老,是否早了一些?”
彭長老沉聲道:“邵道友,當斷則斷。”他這時轉而看向張衍,“張道友,不知下來欲要往何處去?”
張衍沒有隱瞞,坦然言道:“自是前往玄洪天,要把祖師所留之物取了出來。”
敖勺看了過來,沉聲道:“道友需要知道,若此物在玄洪天還好說,可若道友取到手中,難保無有人起得妄心。”
張衍自是明白這個道理的,這物雖是太冥祖師傳下的,可只其能成就真陽的傳言,相信就有不少人願為此鋌而走險,洛山觀那邊能守得那麼久,那是因為有祖師佈下的禁制和玉鯤守護。
只要此輩恪守自身職責,那玉鯤就一直會留在那裡阻攔外敵,禁制也不會散去,在時限未到前,外人對其等也無可奈何。
可要是到了他手裡,再被帶了出去的話,那就不同了,定會引來許多覬覦之人。
他淡聲道:“貧道既來取拿此物,便有將之護住的手段。”
以他今時今日的修為法力,自問可以應付絕大部分敵手,若有人來搶奪,正好還藉此磨礪功行,就算真的敵眾勢大,無法抵擋,他也有赤陸可以退避。
在場三人見他神情如此從容,心下推測興許是太冥祖師留下了什麼護身手段。
彭長老正色道:“張道友,你若信得過,我等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