魔一來,功行不高之人,什麼神通法術都是無用,故是立刻運轉功法,準備鎮壓下去,可念頭才起,那女子下手一剪,那小人兩腳齊斷,他膝下一疼,驀然發現雙腿俱是不見,那女子再是幾剪,他手臂,身軀也是逐個掉落,最後只餘頭顱懸在半空,那那女子咯咯一笑,上來將他捧起,白影一晃,就飄去不見了。
而此時此刻,不止這幾處,種種奇詭怪誕之事在古昌州各地不斷髮生,顯是先前已然沉寂下去的邪魔又一次死灰復燃了。
同一時刻,張衍神意之中也是察覺到這些異動,並感覺有數處法壇陡然消失不見,他雙目一睜,感應了片刻,冷哂一聲,神情之中絲毫不見意外。
因他所傳下的功法和丹丸極能剋制邪魔,這些時日來,四方各是安穩,那邪魔背後之人若此時不再跳出來,那麼再過數十天,可就徹底沒有機會了。
外間腳步聲起,江蟬匆匆上得殿來,不及行禮,便急道:“上真,方才外間有飛書來報,說是……”
張衍一擺手,止住他說話,道:“此事我已是知曉了,江真人,愈到此時愈不能亂,今朝所引動的邪魔遠勝以往,貧道會去將之剷除,你與三位道友在此坐鎮,不管外間有何變化,見得何等情形,都不可外出。”
江蟬肅容一揖,道:“在下遵令。”
張衍足下一點,縱身而上,轟隆一聲,霎時清氣騰空,一道宏盛光華就奔著那烏色最濃之處去了。
第三百六十五章 重展天光滌心淨
覺元天,寒御潭。此是一處飄空氣池,天主楊佑功每一回把分身自天外天降下後,除了極少數情形,都是於此間駐留,而自與青碧宮啟得爭端以來,他便再未離開過這處。
正持坐之時,他心生感應,便開得氣池門戶,放了一名道人進來,問道:“何事?”
那道人對他一拜,道:“掌門,古昌州中弟子以兩界儀晷傳來訊息,說是應正執掌的邪魔法器不知為何,自家先是跑出來了,也不知這是否是應正自作主張。”
楊佑功不由皺起眉頭,他原本準備數處地界一起發動,叫青碧宮無從抵擋,可要是古昌州單獨動作,那所能造成的威脅便大打折扣了,青碧宮完全可以從容調遣,將之輕易鎮壓下去,而他精心編織的大網,也等若破開了一個口子。
他沉聲道:“怎麼回事?可是應正駕馭不住麼?”
那道人低下頭去,道:“應正已是多日不曾與我交通了,實難知曉這裡情由。”
楊佑功不悅道:“這是何時之事?為什麼不早些上稟?”
那道人為難道:“應正入青碧宮之前曾我說過,言現下彭辛壺為殿首,盯得甚緊,恐是很長一段時日無法再如先前那般與我聯絡,但不會忘了約定之言,且我等做弟子的,也不願為了這些瑣碎之事來打攪掌門,”說著,他抬頭看來,試著問道:“可要弟子設法再去問上一問麼?”
楊佑功閉目考慮了一會兒,再睜開眼道:“不必了,此人身上當是被青碧宮察覺了。”
“那,那下來該是如何?”
楊佑功道:“罷了,沒有邪魔摻和也未必不是好事,你立刻傳令下去,給我儘快拿下戊覺天,古昌州那裡若無法奏功,再等了下去,也無必要了。”
在揮退那道人後,他伸手按向擺在案前的兩界儀晷,準備將此事告知另外三家天主。
他雖是把諭令傳下,可憑覺遠天一天之力,也壓不住青碧宮,還需請得這幾家允准,方可真正動手。
古昌洲,張衍自殿中出來後,幾個虛空躍遁,就來至邪穢瀰漫的地界之外,他仰頭觀去,白晝已變晦夜,一輪圓月在天,然而月上煙痕,卻是構成了一張鬼怪笑臉,看去奇詭可怖。
邪魔可吞食神意,亦可把人心幻象照入現世,這才形成了這些在修道人看來也不可思議之事,哪怕是洞天真人,心神若是不穩,一個不慎,也有可能中了穢毒,也只有凡蛻修士可不受此擾了。
他收回目光,又試著感應了一下,頓時有所發現,折身往某處遁行。
這一往裡深入,就有無數邪魔往神意中侵入進來,這等爭鬥,就是以大壓小,以強欺弱,沒有半點策略可講。
通常而言,修士能扛了過去,自能過關,若是扛不過,那就只能在神意被耗盡之前持定根果,設法退走了,只要沒有同輩在旁出手相饒,那都機會順利脫身。
張衍本元雄厚,在此過程中源源不斷補足神意耗損,儘管邪魔每時每刻都在侵入進來,可卻是壓不倒他。不久之後,他就行至汙穢中心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