臉孔道:“稍候你可得見功法,”說到這裡,他語鋒一轉道:“巨天主,你是否在圖謀那玄石?”看著巨馭皺起眉頭,他嘿嘿笑了起來,半是威嚇半是提醒道:“餘寰諸天之中,可不止巨天主一人與我有過往來。”
巨馭語氣平淡道:“尊駕想說什麼?”
那臉孔玩味道:“我若是巨天主,就絕不會動那打玄石的主意,此物非是隨隨便便來一人都可用上的,便你拿到手,非但無有益處,反會惹來麻煩。”
巨馭神情不變,道:“尊駕可是說完了?”
那臉孔低低一笑,又再度提醒了一句,“巨天主,莫忘了答應我等之事。”言畢,整張臉就又一次化作了那塊石板,而後其上漸漸現出來一篇避劫功法,看去皆是以蝕文書就。
巨馭再上前半步,目光一掃,便是記了下來,不過幾個呼吸之後,那些蝕文便消沒不見,再無絲毫蹤跡。
他再不逗留此間,自內走了出來,跨過陣門,出現在殿外一處高臺之上,此刻已是入夜,無數璀璨明珠卻將整座宮城點綴的如同星空煙火,沉默一陣,把目光投向了那深廣夜空。
他是巨靈族出身,除了較常人身軀更為高大外,感應也是勝過同輩一籌,可自成得渡覺後,卻總覺有一股莫名之力在影響著自身,但若追尋,卻又是了無痕跡。
隨著功行長進,漸漸知曉,這是自己尚無法接觸到的層次,後又透過各方印證猜測,終是明白,這根源恐是在那位青碧宮宮主身上,自此再不敢深入去想,生怕驚動這位大能。
但修道人求得是超脫,如此感覺,好似自身被困束在籠中,便是心境在某些方面也是受了影響。
他本來以為只能這般忍耐下去,可卻在無意之中得到了這塊石板,其上有邪魔顯化,告知了他一些隱秘之事不說,又言只要他願意答應其所提出的條件,就可助他擺脫這等制束。
只是他對此輩並不能完全不放心,故是最開始的時候讓道侶棠昕修煉駕馭邪魔之法,便有不測,他也可施法救了回來,可是隨著棠昕被囚,只能暫且擱置,後來棠昕雖是被放了出來,可隨著其被張衍所斬,使得這一切都是落空。
他於神意之中把那篇又過了一遍,暗忖道:“有了這篇功法,我便可嘗試步入四劫之中,雖是弄險了一點,但為取得那神物,卻也顧不得這些了。”
渡覺修士幾乎無人是追求功行的,若不是法力久不見長就會出現氣機減損的情況,那人人恨不得壓低修為,免得劫數過快到來,這一來是因為過劫不易,二來是劫數經歷越多,離著道消之日也便越近,是以不熬到時限,萬不會去主動破關。而有了這魔所傳法訣之後,卻就大不一樣了,可以很是順利便能過去劫關。
可他知道,即便自己法力再高,只要用了這法訣,那就離不開此輩的控制了,這才是方才那邪魔如此痛快給他的原因。
想到這裡,他目中猛然透出一股光芒,有如熾熱火焰,但若能取得玄石,再斬去了此身,就有重新來過的機會。
要是不曾做成,不過是粉身碎骨,身死道消罷了,身為渡覺修士,遲早也要面對這一日,可要是成了,那不但可擺脫邪魔,更有可能在未來某一日踏入那大道之門,值得去放手一搏!
古昌洲中,又是一月過去。
古昌洲某一處洞穴之中,忽有一道汙黑靈光飄起,縱起了半空之中,原本天空晴明,此時卻是陡然一黯,好似被薄紗遮掩,使得數個州城生靈為之驚恐。
江河岸畔,一個漁翁正在垂釣,這時水中起得動靜,精神一振,揚杆釣了上來,見是一條肥魚,正要解了下來,可伸手上去,見其卻忽然變作一個人頭,對他一瞪眼,不悅道:“睡夢未足,為何擾我?無禮!”
漁翁瞪大眼,怔怔看了一會兒,大叫一聲,往後載倒。而此刻那河水之中,所有魚兒都是變作一個個人頭,在那裡互相追逐,嬉笑不停。
淨傳觀,青碧宮在古昌洲的下宗之一,觀主本在持坐,忽覺一陣心悸,自蒲團上起來,推門而起,卻是見得門外站有一披頭散髮的女子。但他卻絲毫未曾察覺到生人氣機,心下警惕,道:“你是何人?”
那女子未曾說話,只是拿出了一把剪子和一個剪紙小人,忽見這小人一動,嚷道道:“饒命,饒命。”
這聲音遠遠傳開,按理說早便驚動諸多弟子了,可古怪的是,四下卻毫無反應,觀主一看,原本雕欄畫棟的宮觀,居然蛛網塵封,好似經歷數百上千載歲月,他冷笑一聲,道:“原來又是邪魔作祟!”
他是知道的,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