館之內。
行途路上,張衍一直在觀望四周景物,這玄洪天類似山海界,地陸無邊無際,天中亦有諸星日月,然而與萬真人言談下來,方知如此大的地界,竟只洛山觀這一家勢力,便有一些小宗派,也是與其淵源極深的下廷別院,他頷首道:“以一派御一天,氣雄勢盛,威布外宇,貴派掌教確實當得起‘天主’之稱。”
萬真人聽了,卻是苦笑道:“只我玄洪天也不是一片太平,如那積贏天天主觀寂上人,便因早年一樁事,與我結下了仇怨,這位天主乃是過得三劫之人,功行猶在掌教之上,好在我玄洪天外有陣禁迷障,還有玉鯤衛護,其人也進不來,只道友若將來若去往天外,萬一遇得自此處界天出來的修士,那千萬要小心了。”
其實玄洪天外有玉鯤迷障,洛山一脈根本無懼外敵,且還不說他們在此是奉太冥祖師之命看守玄石的,任誰也不敢冒著得罪這位祖師的風險來與他們為難,也正是仗著這一點,門中修士對外行事向來都很是強硬。
不過話說回來,這玄石一旦要被人取了去,那麼等若是宣告他們看守之責已然結束,兩者之間從此再無任何瓜葛了。
可這百萬年來,這神物早便是他們護身符了,要是忽然沒了,不知道會有多少敵對之人冒出來,此極可能引發一場劫難,要想避過,除非也出得一位大能,或是利用此物結好到一位實力足夠強橫的外援。
對此他們早有謀劃,持妄天天主涵素乃是渡去三劫,幾近四劫之人,兩家若是結好,那就再不必顧忌這些事了,並且藉助玄石,何仙隱更可能踏出那前所未有的一步,可是張衍到來,卻是完全打亂了他們的部署。
張衍本來想試著一問兩家結怨的緣由,卻萬真人左言他顧,知其不願詳談,他目光微閃了一下,雖無明證,但他卻是能感覺到,此事定與那太冥祖師所留機緣有所關聯,也便不再追問,笑了一笑,道:“不知餘寰諸天之中功行最高之人是哪一位?”
萬真人回道:“論及功行道行,那當屬青碧宮宮主為最高,這一位前輩大能,早在我諸天未分之時便已得了道果,成就真陽之境了。”
張衍聽了,暗暗點頭,這諸天之內,果有此等人物。
萬真人這時又言:“這位青碧宮主每隔萬載便會開壇說法,只要修行到了一定境地之人,都可前去聽道,屆時不但我輩,便連諸天天主也皆是齊至,乃是我餘寰諸天內三大盛會之一。”
張衍聽到這裡,來了些興趣,問道:“卻不知還有兩大盛會為何?”
萬真人回道:“另兩個盛會,其一為灑珠宴,另一個則為盂珍會,灑珠宴是為臧否人物,提拔後輩俊才而立,此宴東主乃是頁海天天主熬勺,此位天主乃是一條真龍成道,傳聞其本來是某大德坐騎,就連青碧宮宮主對其也十分客氣。”
“至於那盂珍會,卻又不同,這是為方便諸天修士互換寶材外藥而立,任你什麼珍奇至寶都可在此尋得,道友來得也是巧,今次之會時日將近,至多不過等上個十數載,道友到時不妨前去一看,許能有所收穫。”
張衍微笑點首道:“既是諸界盛會,若是有暇,當要去見識一番。”
兩人言談許久,萬真人自覺與張衍也是熟絡了許多,沉吟一下,便試著問了一句,道:“不知道友所修之法,是祖師所傳哪一門?”說完他又趕緊加了一句,“若不方便,權當萬某不曾問過。”
張衍笑了笑,道:“這卻無什麼不可說的,祖師所傳法門不少,俱是精深玄妙,不過貧道資質平平,難以領悟更多,只修得其中一門,名喚《九數太始靈寶玄明真經》,不知道友這裡可有傳法?”
“哦,竟是九數真經麼?”
萬真人聽聞之後,眼目不覺睜大,看向張衍的目光之中,竟是流露出了一絲歎服,感慨道:“難怪是道友到我玄洪天來,此經可非是常人所能修習。”
需知有些功法雖是極為上乘,但未必就與修習之人十分相契,初入道途時或許覺察不到什麼,可一旦修到高深境界,那便進境甚緩,難以再往前走,這是因為從開始走岔了,以至後來越偏越遠,到了這時,再想轉頭重修都是無法了。而若能一早便把“九數真經”悟通,那麼自家就可推演出修持法門,如此與自身更為合契,便不用再有這般憂慮。
可這門功法卻不是那麼好修持的,似玄洪天中以往也不是無人嘗試,可大多數人成就都是極其有限,而洛山觀中,太冥祖師當年除了傳下《九數真經》之外,更還留下了十多門玄功,既更好選擇在面前,又何必去走這條崎嶇之路?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