譬如他自己,便是從下院弟子開始,開脈成得真傳弟子,門內大比之後成為十大弟子之一,再至十大首座,累功晉升至渡真殿左殿主,最後才坐上正殿之位,這當中不知拼殺下去多少同輩,實力不足之人早早便被擠落下去了,根本走不到這一步。
再一個,以溟滄派原來根底,能有資格觀望秘法,破開十二重障關並補完心法,同時又斬卻未來之身的,這也只可能出現在掌門及兩殿殿主之中,不會再有他人了。
他將玉印收好,試著一察,發現此界與自己所見過的界空都是有所不同,望來好似一團星雲,而在外間,卻一頭頭體若琉璃的大鯤暢遊來蕩去,看去竟是有百千之數。雖表面看去數目眾多,可在他感應之中,卻是隻見得一頭而已,其餘所見,皆為這大鯤之照影,或者說這些只是其身軀一部,只不過功行不到之人難以窺見得其中玄妙。
就在這時,這些玉鯤之中,卻是分出一頭飄行上來,圍著摩空法舟轉了一圈,最後行在法舟前方,作出一副引路之態。
張衍心下一轉念,當年太冥祖師騎乘大鯤贏媯而來,這裡又是見得一頭,如無意外,當也當是祖師所留,他在法舟內打個稽首,道:“有勞道友了。”
一聲略帶暗啞的女音傳來,“上真不必客氣,贏媯可還好麼?”
張衍心下微動,道:“一切安好。”
那聲音聞得此訊,似很高興,道:“此處名喚玄洪天,上真所要尋得之物就在其中。”
張衍點首道:“多謝道友告知了。”
說話之間,那大鯤已然撞入了天地關門之內,他一見,也是催動法舟上前,霎時便就過了這兩界關口,緊隨其後,衝闖進來。
那在天中巡查的兩名道人雖能略略觀得張衍身影,但因氣機不顯,並不能完全察覺外間到底發生何事,本來準備待張衍退去,可忽然間,卻覺得天地關一陣震動,而後星儀之上靈光破碎,這分明是有人要往界中來了。
兩人都是目瞪口呆,金袍道人抓著鬍鬚道:“此人是如何進來的?莫非是哪個旁脈別支的修士麼?可便是那些人,也無有可能不經通傳而入到我界中啊。”
全師弟急忙道:“畢師兄,此事古怪,還是快些稟告諸位上真知曉。”
金袍道人搖搖頭,苦笑道:“如此大的動靜,哪還需我等通傳,稍候怕就要來人問我失責之罪了。”
正如他所言,此刻洛山一脈所有上真都是立時有了感應,一道道宏大清光自潛修之地遁飛出來,齊齊到了天穹之中。
龔道人神情凝重望著天穹,來人還未入界,那股廣宏幽深的氣機已然降下,但偏偏又極其晦澀,好似其中有無窮變化,令他根本無法判斷出具體修為境界,語聲沉凝道:“我玄洪天外有陣障相,事先沒有通傳,怎會有人破界到此?”
何仙隱此刻亦是到來,他淡聲言道:“或許是那得祖師緣法之人到來了。”
龔道人皺了皺眉,道:“近日循天當值的是何人?”
有位真人接言道:“記得當是百真人門下兩名弟子。”
眾人目光一轉,皆是看向一名玉面清須,服飾古雅的中年道人,後者緩緩言道:“正是我門下弟子,這二人平日甚是勤勉,今番錯漏想也是有緣故的,待我把他們召來一問便知。”
他打一個法訣出去,少時,循天星儀飛至,金袍道人及全師弟自上下來,來至近處,恭敬執禮道:“見過恩師,見過眾位上真。”
百真人道:“今有外人闖入界中,既你二人當值,可曾看見來人是如何過那天外迷障的?”
金袍道人忙將方才情形如實道出,低著頭道:“也是弟子疏忽,來人因非我界中之人,本以為無法穿過悅絕之障,可不知為何,那陣障似不曾阻攔此人,只是一個恍惚,其就入了天地界關,而且,而且其人似有玉鯤指引。”
萬真人一聽,神色大動,他聲音提高了些許,道:“諸位上真,能過得祖師所布絕悅之障,又得玉鯤之指引,來人定是那神物正主了。”
龔真人卻是冷言道:“萬真人慎言,祖師所傳,極為重要,來者是否是神物正主,現下還不可妄下定論,我只知此刻有外人擅入我玄洪天,且我觀其氣機晦澀,所習功法似與祖師所傳大有不同,其人身份,卻還值得商榷。”
萬真人皺眉道:“可是有玉鯤引路,這又如何解釋?”
龔真人哼了一聲,這確實是繞不過去的一關,玉鯤同樣是太冥祖師當年所留,能引渡來人進來,足以說明其身份,實則他心中也是知道萬真人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