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日兩人正在合煉一處陣角,忽感一陣異樣傳來,皆是抬頭看去。
見小界方向,有一道靈機衝出,到了穹頂之上,霎時撥開雲霧,滾蕩不止,而後過不多時,就隱沒無蹤。
米真人蹙眉道:“這位李掌門也是急切了一些,若能我等把這大陣打理好了,再踏上那一步,豈非更是穩妥?”
陶真人搖頭道:“緣來不由人,這時機一到,李掌門怕也無可自主。”
米真人道:“要是把小界出入門戶先自閉了,許還能遮瞞這一段時日。”
陶真人道:“玉霄在風陵海也是布有耳目的,小界之門一閉,乃是欲蓋彌彰,反是逼得其等動手,也是不妥。”
米真人抱怨道:“我早知得不了幾日清靜。”
陶真人笑道:“米道友,你我這些時日奔忙,不就為了防備今日麼?”
方才天中那情形,就是有修士意欲跨入洞天,提先引動了天地靈機之變,不過要到真正成就,還有過上許多時日。
那洩出氣息雖止一瞬便就不見,但玉霄派也不難察覺,一旦有三名洞天真人立在自己背後,又有大陣阻隔,風陵海對其威脅立時大增,不把這處清掃乾淨,其絕不敢投向別處。
而要想打下由三名洞天真人守禦的陣法,至少出動五六位洞天真人方才有望。
如能在此之前就將這勢頭遏住,就可避免此等情形出現,是以二人判斷,玉霄此回絕不會再容忍下去,在這南海之上,就算掀起洞天之戰也不無可能。
於是兩人把這處陣角煉畢之後,立刻回去洞府各做準備。
陶真人思忖此事必得告得溟滄知曉,故回門之後,當即寫下一封飛書,以法力送了出去。
御部心明洞天之內,周如英也是察覺到外間那一縷靈機變化,目光探去,不難此氣看出是字南海而來。
她凝注片刻,冷笑一聲,自望氣臺上回身而走,約莫百息之後,到得一處洞府之內。
這裡正中立有一面大玉璧,下置錦繡蒲團,玉璧前則環列有左五右三共八道玉柱,雕文飾刻,鱗綴羽編,極盡華麗,殿內侍立有兩個白髮老道,見她進來,連忙深施一禮。
周如英也不言語,只一抬手,兩個老道又是一揖,就點起清香,再去各個玉柱之下插下,隨後拜了幾拜,就見那玉柱一根根先後亮起,而洞壁上下,卻是漸漸照出諸天星宿,緩緩輪轉挪移。
不多時,柱光之中接二連三浮現出人影來,只是個個身影模糊,只能從衣飾及身形輪廓上辨清彼此不同。
左首最上一人,道:“心明殿主可是有事?”
周如英打一個稽首,道:“回稟亢正真人,今日風陵海上生了變故,方才有人氣息攪動靈機,定是那要成就洞天之位,小侄敢問一句,下來該當如何?”
右坐之上第一人淡聲道:“只攪動靈機,卻未必能成。”
亢正真人道:“小心一些,總是不差。”他轉向周如英道:“先前既已定策,師侄可按此法行事。”
其下手一人低聲道:“師兄,需防備溟滄插手,若眼下起得爭鬥,非是上人所願。”
亢正真人稍作沉吟,搖頭道:“溟滄既將此二人擺在此處,當是要利用其等牽制於我,絕不會此親自下場。”
幾人說話之時,又有他人插話上來。周如英卻是站著一動不動,面無表情,好似對面商量之事與自己毫不相干。
許久之後,諸人意見終是相合,亢正真人對周如英道:“我等明辰發動,心明殿主可按此前之議行事。”
周如英把身一躬,道了聲是,待立直後,八柱之上光華前後斂去,只餘左首第四位上還有一道化影留著,此人笑道:“驪山派一事師妹做得甚好,玉陵真人已是意動,此事若成,料門中必再無人拿話說你。”
周如英哼了一聲,怨道:“今日之變,若非小妹早日提及,怕是又免不了一番說道。”
前段時日她並非對清羽、崇越兩派遷至南海視而不見,只是那時精力放在驪山派玉陵真人那處,總算與門中諸真早早有過交代,才未受責備。
那化影笑道:“為兄也知師妹勞心勞力,很是不易,不過上人當是看在眼中,未來大局抵定,想也脫不了你一份功勞。”
周如英聽此言語,眸中也是生出幾分光亮,她道:“明辰動手,小妹還需下去安排,就不與師兄多說了。”
那化影點頭道:“師妹自去便是。”
周如英一個萬福,就退出洞府,身後柱上光華也是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