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人,正是周如英,她哼了一聲,言道:“史道友並未說錯半分,你若退了,他人便進,此等事,當要將敵手一鼓作氣壓倒,令其永無法翻身才是。”
卜經宿深深嘆了一聲,儘管本心十分不願,可這時也是難以撤出了,只好暗自道一聲對不住,又加運了幾分法力上去。
玉陵真人此時正站著定河宮高處,目不轉睛地看著下方景象。
大弟子沈梓辛此刻正侍立在後,只是這等洞天真人之間較量,震動整座山門,彷彿隨時可以把驪山撞碎,縱有大陣護持,她也是看得心頭震顫,擔憂不止,不由道:“恩師,這……”
玉陵真人一抬手,隨意言道:“無妨,幾位道友既然有興致,儘可由得他們施為,我若去得他界,也不知能否看到這般景象。”
沈梓辛聽了這話,忍不住問道:“恩師,不知那界外虛天又是何等模樣?”
玉陵真人回過頭來,笑著看她一眼,道:“我若說了,只會亂你道心,還是不聽為好。”
她仰望天穹,腳下這座宮闕名為定河宮,所謂“定河”,就是定壓西河之意。
她既是斷了西河道統,便就無有符詔接引,飛昇之後,卻需自家尋覓去路,這很可能會迷失於虛天之內,不過她卻並不後悔,能走至修煉,道心神意皆是遠勝諸多同輩,自是不會為此而退縮。
此刻下方局勢已然呈現一邊倒,這等正面衝撞,法力弱者,自然吃虧。
龐芸襄、伍威毅二人節節敗退,眼看就要被徹底壓了下去。
然而就在這時,整座山巒驟然搖晃一了下,一道無邊玄氣轟然自北方鬥勺宮中衝出,隆隆一聲,就將四道法相穩穩敵住,竟是令其寸進不得。
“張衍?”
周如英咬住牙關,憤憤看著上方,早料到不會坐視二人被逼退,但不想其竟以一人之力蕩住他們四人。
然更令她驚悸的一幕出現了,那道玄氣似還不滿足,竟在緩緩擴張,漫散天穹,他們合四人之力,非但未能佔得便宜,反而被推得倒退了回來。
龐、伍兩人看得此景,不由精神大振,正想出手相助,扳回場面,張衍傳音卻在這時到了二人耳中,“兩位且在後修煉便可,由得貧道與這幾位道友稍作切磋。”
兩人聽他如此說,又見局勢佔優,猜測他必有把握,也便停手下來,只是並未當真放鬆修持,而是在後戒備,準備一旦見得他有所不支,可立刻上去相助。
在那滾滾而來,佔得半天的混冥玄氣侵略之下,周如英等四人不斷往後退卻,無有多久,竟然被逼回了自家所在宮闕之前。
此與方才情形如出一轍,不過是彼此雙方調轉了一下。
可就是到了這般境地,這四人卻是死撐著不肯退下,仍在維繫最後一絲顏面。
張衍神情淡然看著前方,他乃是至法成道,天地即是靈穴,對方若是不怕法力耗損,他倒樂意奉陪下去。
半刻之後,卜真人先是感覺抵受不住,苦笑道:“敝人法力不濟,便先退了。”說著,便把法力收回。
他這一撤,另三人哪還可能支撐,俱在法氣未曾真正潰敗之前就主動退了下去。
此時驪山派山門上空,只見一道混冥玄氣飄飄杳杳,獨布天地,震壓諸宮。
沈梓心見得此景,有些不可思議,道:“不想卻是張真人勝了?”
玉陵真人看著前方道:“張真人之資質,數千載難得一見,能在法力上壓過那四位道友,也非奇事,不過真正鬥法,卻非這般容易能分出勝負的。”
她思量了片刻,關照沈梓心道:“去把等在外間得那位魏真人喚進來吧。”
朱月宮中,周如英收了法相,臉上略帶不悅,對著身旁一名道人言道:“吳真人,你為何方才只是作壁上觀?”
吳雲璧氣定神閒道:“周真人誤會了,吳某本來也想相助,只是周真人莫非忘了龐芸襄、伍威毅二人尚在?我若出手,其必也上來相助,同樣也是一般結局,那又何必再費這等工夫,況且此是在驪山地界之上,總也要給玉陵真人幾分薄面,不可太過了。”
周如英一轉念,知是自家不在理,雖還有幾分不滿,卻也發作不得,只能致歉道:“是小妹失言了,吳師兄莫怪。”
吳雲璧一揮袖,道:“無妨,不過在吳某看來,今朝這一試,也是好事。以往我等只知張真人法力強橫,卻不知到了何等境地,此回見識到了,卻也是心中有數,來日黃道友要與張真人比鬥,想也可有個提防了。”
周如英略帶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