靳、肖二人一聽是喚自己名姓,趕忙出來,口中道:“弟子在此。”
那修士道:“門中有令,著你二人速去靈穴之中,設法點了靈煙,不得有誤!”說完,也不容二人置疑,將手中令符對下方一拋,轉身就遁走了。
靳長老臉色難看無比,似他們這等靈門修士,對天魔唯恐避之不及,未想門中卻要他們主動送上門去,這豈非是要他們性命?
肖長老尚算鎮定,道:“既然是門中令諭,違抗不得,不過我方才觀那司馬長老,舉止有度,顯然是心性未亂,好似入魔不深,此回也未必不能回來。”
靳長老回想一下,似也覺如此,嘆了聲,道:“肖師弟,便就一同上路吧。”
門中既發諭令,身為弟子,就算不願,也就只有順從行事,兩人起了遁光,不多時躍遁千里,來至那魔穴之前,見下方一片漆黑,目運法力瞧去,也看不清有些什麼,甚至連半分靈機也察覺不到,強壓下心中畏懼,硬著頭皮往下行去。
才至下方,一陣陰風過來,兩人頭腦一昏,不由陷入渾噩之中,身不由主,隨風飄去。
待再清醒過來時,發現自家立在一處古怪黑雲之上,四下皆是深不見底的幽深壑谷,也不知到底到了何處。
正觀望時,聽得有宏聲自上空傳來,“你二人來此作甚?”
二人一驚,抬頭望去,這一眼之下,卻是震駭不已,只見司馬權背倚一面石崖,站於虛空之中,只是身長足有千丈,而他們自家,竟正站於其手心之中!
天魔變化無方,又可侵入人心神魂之中,二人也弄不清楚,眼前這景象究竟是心象幻境還是那現世變化。
靳長老聽得對方話語中意,好似還認得他們,勉強穩住心神,打個道揖,道:“我等是奉門中之命,前來此出點靈香的,不知司馬真人可否行個方便。”
“點靈香?”
司馬權聞言,哈哈一聲大笑,聲震四壁,隨笑聲起來時,周圍有無數魔頭飛出,各做嬉笑哭鬧之態,更聞低低泣訴之聲。
靳、肖二人被他聲威所懾,俱是心驚膽戰,臉色煞白。
司馬權成就天魔之身後,察覺到這靈穴對自家極是重要,有心握在手中,經營為自家修行之地,可要是讓原先宗門中人點了靈香,那勢必有洞天真人到來,他縱然可勝得一二人,可其若是一擁而上,自認也抵敵不住,故不願與之徹底翻臉,念頭轉了轉,暗忖道:“門中遣這二人來,應是存有試探之意,既如此,顯還有商量餘地,我不如就將那竊據真魔之法獻於門中,憑掌門真人識見,定可看出我所說非是虛言,說不定還可容我重返山門。”
想到這裡,他如山身軀往前一傾,對著兩人道:“你二人來得也巧,我正有一物贈與門中,就由你等帶了回去。”
靳長老見天中有一枚玉葉飄飄落下,他趕忙上前接了,道:“司馬真人,我等會將此物送回門中。”
司馬權古怪一笑,往後一退,偌大身軀竟是緩緩沒入石壁之中,也不知是退去了何處。
靳長老等了半晌,見再無動靜,定了定神,道:“肖師弟,我等快些走吧。”
肖長老顯也不願在此處多待,點了點頭,此回雖未點得靈香,但實在是事不可違,非他們不願出力,有這一物,也可回去有個交代。
兩人起得遁光,往上飛馳,半個時辰之後,終是重見天日,把遁光展開,不多時回得先前地界,卻遠遠見得那傳令修士立在半空,見他們過來,便喝道:“二人莫再往前。”
二人急忙停下。
那修士把袖一甩,飛出兩道靈光,道:“吞了下去。”
肖、靳二人接到手中,見是兩枚鵝蛋大的丹藥,知比舉是防備他們被魔毒侵身,不敢遲疑,都是順從服下。
那修士恰動法訣,半晌,見二人並無不妥,滿意點頭,道:“我來問你等,既是回來,為何不見靈香點起?”
肖長老嘆道:“上使容稟,我等是被那魔頭所阻,實是無能為力。”
那修士似並無追究之意,道:“你二人隨我來。”
言罷,把身一晃,竟自不見。
兩人低頭一看,原來地表上有一道溝隙,對視一眼,也是遁入下去,到了下方,見前方只狹窄一條壑道,就沿此行去,大約有十來裡,就到一洞窟之中,有一座法壇矗立在前。
那修士上前一拜,道:“真人,二人已是帶到。”
少時,就見法壇之上浮起一道虛實不定的人影,望去孤高特立,挺俊絕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