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行走,快要走到那內宮前時,卻聽得不遠處有兩名值守弟子在那處說話。
其中一人言道:“小弟入宮一年多來雖是功行大漲,但心中總是心驚肉跳,不知這般安穩時日還能延續多久?”
另一人嗤笑道:“此事豈用你來掛心,祖師神通廣大,兩年前元陽派兩名洞天真人到此,欲要滅我玄陰天宮,還不是被祖師一人迫退,你看東華諸派至今再無一人敢來尋釁,要是能來,早便來了,還用等到今日?”
方心岸曾被黃羽公帶去過丕矢宮,眼界高出同輩不少,倒是知曉東華洲諸位洞天真人絕非不敢對敵司馬權,而是個個太過惜身,不願主動出頭,這才容得玄陰天宮存在,不過他卻希望在自家修成元嬰之前,這等情形能夠延續下去。
這時那二人也察覺有人到來,喝道:“何人到此?”
方心岸走上前去,報上姓名,那值守之人顯是得過交代,立刻開啟宮門,放他入內。
他踏步到了裡間,穿過三座宮門之後,到一殿室之內,卻見一名黃袍道人坐在蒲團上,身周外有黑煙飄動,忙低頭一禮,道:“弟子方諱,聞宮主相召,特來拜見。”
他畢竟是大派出身,動作舉止都是一板一眼,神情也是不卑不亢,不似許多小派弟子要麼畏懼莫名,要麼謙卑過甚,司馬權看了兩眼,不覺點了點頭,隨意問了兩句後,便話鋒一轉。道:“你入我天宮,當是有所求,本座問你一句,你求得是什麼?”
方心岸方本想說自家別無所求,只是仰慕天宮威名,故來投奔云云,可是話到嘴邊,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,只得沉默以對。
司馬權哈哈一笑,道:“你不必諱言,若是諸弟子皆無無求,又何必投我?而我亦然,要用到諸弟子,自當滿其所願,彼此各取所需,這又有什麼不可明言的。”
方心岸猶豫了一下,道:“弟子求得只是一處安穩修行之地。”
司馬權盯著看了片刻,道:“本座原以為你會要求我玄陰天宮助你報得師仇,幸好你未曾如此不自量力,那位張真人可不是那麼好招惹的。”
方心岸不覺一驚,才知對方早已探明自家身份,他問道:“莫非連宮主也不是那位張真人對手麼?”
司馬權道:“你若能把修為修至本座這般境地,便就明白了,否則說與你知又有何用?”
方心岸把頭低下,道:“弟子本也未存這個念頭。”
司馬權點首道:“如此便好,你若只為覓地安穩修行,本座可以成全你。”
方心岸小心翼翼問道:“那不知宮主有什麼地方需用到弟子?”
司馬權嘿嘿一笑,道:“你不必心存提防,試問至今入我宮中弟子,除了幾個反叛之人,本座又何曾虧待過一個?”
方心岸一聽,不覺暗暗點頭,玄陰天宮自開立之後,聲名確實不算差,便是那等後悔要走之人,也只要發個誓言,不洩露宮中之事,也可放你離去。也正是由於其這般做,絲毫不似傳聞之中那等邪魔,這才引得不少東華修士前來投靠。
司馬權這時丟擲一物,道:“拿著。”
方心岸一看,卻是一枚黑漆漆貌不起眼的黑珠,道:“這是……”
司馬權道:“你不必問這是何物,你下回去往東華洲時,自有魔頭引路,帶你去往一處地界,那裡有人會來接應與你,你將此物交予他便可,若是順利,回來我可免你半年功考。”
方心岸手心一攥墨珠,抱拳道:“弟子當會盡力。”
司馬權肩膀一晃,身後浮出數個魔頭來,再伸手一抓,就將之盡皆收入到案上一張法符之內,隨後道:“此符你拿著,可助你護身。”
方心岸上前拿了,小心收好,道聲告退,就退出宮門。
他回了自家丹室之後,只修持了兩日,就有魔頭來言,說是去往東華洲的時日到了,便就整束行裝,去領了一駕天舟,就馳出宮鼎,往地表而去。
東華洲,西南山地,萬丈地底之下。
兩名白衣子正站在一處火窟上方,指使著上千魔頭一同祭煉一口大鼎。
當日司馬權歸來時,曾拍碎了一口宮鼎,其碎裂下來的殘片雖在穿過九重罡雲時被磨去了不少,但是還有不少殘片留下,卻正是鼎身精髓所在。
兩年多來,二女與一眾魔頭將之收集了起來,藉著地火又將之重築了出來。
這時忽然靈機一陣變動,就見下方那數十個魔頭一晃,往天中聚集,不多時就現出司馬權虛虛身影來。
兩名白衣女子見了,連忙跪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