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天中行渡有三日後,看見海上有一處林木濃密的島洲,感應之中,知自家機緣就是落在此處,於是自天落下。
方到半途,卻是一個恍惚,原來是穿過了一層幻境。
待他收了鷂鷹,落至地上時,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山坳之內,地面之上有磚石砌築出一個平臺,四角立有四根石柱,臺上擺有三十六隻鋪團,相互分隔較遠,其中已十餘個已是座上有人,見他到此,目光皆是看來,相近幾人都是對他打了一個招呼。
他拱了拱手,算是回禮,也是上前佔去了一個蒲團,如他人一般不作言語,只是一味打坐調息。
在此等有一日後,又陸陸續續來了不少人,直到把此間席位佔滿,忽然那四根石柱一震,就有一層黑煙將之裹住,滾滾衝入天穹之中。
眾人再等了有數個時辰,就見一駕飛舟撞開罡雲,往下疾馳,到了島洲上空,出來一個披髮道人,看著下方道:“欲入天宮為同道之人,可上我這天舟來,若是反悔,也可去得,但今日之事,不可外傳,否則那軀內魔頭必取你性命。”
底下之人無有一個退縮,紛紛縱身而起,往舟上去。
待所有人在舟中落定之後,那披髮道人拋了許多牌符下來,道:“貧道姓陸名安都,這些牌符且收好了,不然入不得天宮之內,可別來怨我。”
眾人不敢大意,都是小心接入手中。
陸安都道:“此去天宮不比來時,要三日路程,你等若有不明之處可來問我。”說著,轉身入了艙室之內。
眾人見他離開,都是放鬆下來,到了這裡,此間當都是同門了,故各自打起了招呼。
方心岸一個人走至船舷,見下方海水滔滔,而遠處東華山水地陸距離自家越來越遠,不禁有一絲恍惚之感,但心中前所未有的輕鬆。
這時一名修士行至方心岸身旁,拱手道:“在下曲連恭,本是東海渡塵宗弟子,因在門中出頭無望,又被同門排擠,索性來天外試試運道,看位道兄氣息,想原來也是在玄門門下修道,不知該如何稱呼?”
方心岸極是小心,報了一個“方諱”的假名,其餘什麼都未說。
那人也不追問他來歷,只道:“方道兄,聽聞天宮之中爭鬥也是激烈,我等三十六人既是一道上得天宮,也算同舟之人,今後唯有互相護持了。”
方心岸倒是認可此點,他以往就是太過自傲,還到處得罪人,弄到最後門內一個為他說話得人也沒有,反還大多過來落井下石,既然投了天外魔宮,那可以依靠得也只有這些同門了。
這時又有一人湊了上來,看去也是玄門出身,對兩人行了一禮,興奮言道:“傳聞玄陰天宮之中有直通大道的法門,且修行玄陰天宮法門,無論你之前修行的是哪家功法,資質是否上乘,都是無礙,項某一生渴求長生之術而不可得,為求一窺大道,哪怕入魔,也是甘願。”
方心岸嘴一撇,對他言語之中所謂神通大法很是不以為然。
南華功法好歹也是玄門上乘功法,且黃羽公早早便就傳下了門中秘典,他自信以自己資質,只要外藥不缺,按部就班習練,洞天不敢去想,但元嬰卻非什麼奢望。
他之所以投靠魔宮,是想尋一個能庇護自家的修行之地,甚至找尋外藥起來也是方便,只要能修成元嬰,那卻不怕再有人找自己麻煩,甚至可如當年那陶真宏一般,自去海外開山立派。
天舟一路上行,半日之後,就撞開九重天雲,再有兩日,就到得宮鼎之前。此時一股黑煙自宮中噴了出來,霎時自諸人身上漫過,將眾人裹了下來,方心岸只覺身上牌符輕輕發顫,似在護持自己,知先前那陸安都所言不虛,於是將之愈發抓緊。
過得片刻,等那黑煙退去,環首四顧,發現已是站立在一大殿之中,前方高臺之上,站有一名面色冷酷,膚色慘白的道人。
陸安都回頭低聲關照道:“那是三師兄於韶,聽聞上面還有兩位師姐,不過陸某從未在宮中見過,是以私下你們可以大師兄稱呼,免得得罪了他。”
交代過後,他領著眾人上前一拜。
於韶受眾人一禮後,只向前伸手一拿,就將眾人先前置入身軀之中的魔頭全數收了,朗聲道:“既入天宮,便是同門,就無需用此物了。”
眾人大喜,紛紛稱謝不已,他們雖是自願來投魔宮,也畢竟誰也不想一個魔頭整日盤踞在自家體內。
於韶昂然道:“我這處有宮主賜下神符,需用之人可自來拿去,將之煉化之後,就可憑此祭煉魔頭魔蟲,一可用來對敵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