聖君聽臣下諫言,曾請過幾個道人出山來收妖,只後後來才知,這些卻多是裝神弄鬼之徒,不被妖魔吞吃了去,就是自家跑了,經此一事,道門天下信眾漸少,名山之上的道觀也是逐漸荒廢,到得這幾年,很難再見得道人影蹤了。”
張明道:“可老丈初見小道時,似並未有歧見?”
於老丈笑道:“那是有緣故的,老朽五六歲時,家父有一好友便是道士,我曾親眼見得他剪紙化人,將一口千斤重的大鼎搬去運去,知這世間果真是有奇術的,只是可惜,聽聞這道士故去之後,再無一名弟子能使得這此法了。”
張明點點頭,搬挪之法,只是小術,並不難學。
不過這等法門,應也是靠了靈機驅使,可如今他卻感應不到半點,這位同道門下弟子後來不曾學會,想來就是因為這個緣故。
兩人小聲說著,於老丈漸漸睡意上來,便就合身安臥。
可偏偏在這時,卻得外面一陣急促馬蹄聲,直奔河岸樹林而來,張明站起看去,發現來者有二人,皆是作僕衛打扮,其急馳河道,繞著那鳥妖轉了轉,用馬鞭指著道:“這是誰打死的?”
他喊了兩遍之後,於端站了起來,大步走出,抱拳道:“是兄弟我。”
那為首僕衛看他幾眼,皺眉道:“我似是哪處見過你?”
於端道:“是,兄弟於端,半月前在榮候駕前拉住驚馬,得賞在府前做個勁卒,現下在李尉長營下聽調。”
兩名僕衛一聽,頓時露出失望之色。
他們本來以為此來是個好差事,如是對方無甚根底,他們大可找人把打殺妖魔之事昧了下來,可對方與他們一般是在榮候處效力,那卻不好下手了。
勁卒雖非府中親衛,可也能走通門路,詳情一問,立刻通透明白,那是做不了手腳的。
那為首僕衛不由悻悻道:“既是自家人,想必規矩你是懂得,但凡打下妖物,都該交由侯府,此回小候爺等得及,你快些送了過去吧。”
於段對張明道:“小道長,你隨我一同去吧。”
張明本想推拒,但是見出自一片好心,再一想,自己要找著師父,可人海茫茫,又哪裡去尋?若是能得候府之助,想來也能方便一些,於是便點了點頭。
那僕衛詫異道:“這是何人?”
於端道:“打死這妖魔非我一人之力,若無這位小道長,難以成事,是以兄弟我須得帶他前去。”
那為首僕衛道:“於兄弟是想在容候面前推薦此人?”
於端不答,來個預設。
兩人都知榮候平日招攬一些奇人異士,這倒也不算壞了規矩,嘀咕了一陣,道:“來時匆忙,未備多餘馬匹,就勞駕兩位快些帶著那妖怪屍首跟來了,否則小侯爺怪責下來,你我都可吃罪不起。”
留下這句話後,二人拍馬而走,竟是絲毫不給他們說話機會,一會兒就隨聲音去得遠了。
他們沒拿要到好處,心裡終究有些不爽利,於是藉此機會給於端、張明二人造一個難堪,好讓心氣順些。
於端嘿了一聲,道:“此地離榮候所在,有七八里路,雖是不遠,但若匆匆趕去,還要拖著這鳥妖屍身,想想也是狼狽,倒是連累小道長受過了。”
張明問道:“於大哥,好似榮候對妖魔屍身很是看重?”
於端道:“妖魔屍骨能打造弓箭兵器,要是賣得別處州郡去,也能換得些糧食布帛,在這亂世,可比金銀合用多了。”
張明嗯了一聲,這個解釋倒是說得通,妖物身上筋骨堅韌異常,用來打造軍械很是合適,但他心底卻覺定還有別的用途。
不過這卻是個機會,自己要那榮候幫忙,也要顯現一些本事,便道:“於大哥莫急,小道自有辦法。”
他拿了一張黃紙符出來,這紙符只是隨畫隨丟的劣符,是平日習練道術所行,身邊還有數十來張,非是那等法器,眼下只用來趕個數里路,倒是足夠了。
他將符紙一把撕開,自己先將其中一半揉成一團,丟入口中,吞了下去,而後又將另一半遞於端,道:“於兄請把此符嚥下。”
於端愣了下神,不過見他已是服下,倒也未曾遲疑,同樣往嘴裡一塞,不過未有那等難以吞嚥的感覺,遇津唾便就化去,成一道細流入喉,一入腹中,就覺一股熱力先自脊背處拔起,這一剎那間,渾身彷彿滿是用不完的力氣。
張明笑道:“於兄,如此可能趕上?”
於端哈哈一笑,出去幾步將把鳥妖一把拽上肩來,道:“小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