洞天未久,還不曾來過此處,我也不佔你的便宜,你先出手吧。”
張衍也不客氣,點了點頭,稽首道:“晏真人,失禮了。”
語畢,他把手一招,嘩啦一聲,這重天之上,驟起無數紫電雷霆,激揚閃竄,動盪萬里。
晏長生喝了一聲,駢指一點,卻是同樣使出了紫霄神雷,霎時狂電霹靂,如海拍岸,層層湧來。
雙方一撞,天穹之中盡數喀喇喇爆響之聲,九洲之地皆有聽聞,尤其中柱之上天象驟變,狂風四作,更有滂湃暴雨宣洩下來。
嬰春秋與薛長老二人見了,面色凝重,都是掐訣作法,起得法力,將腳下這片洲陸遮護住。
玉霄派,御部心明洞天之內。
周如英也目注天穹,一瞬不瞬,自張衍從溟滄派出去後,她便一直關注其動靜。此刻也是察覺到兩人動手,不由道:“溟滄派這是要解決內亂了麼?未想此回竟然派遣了張衍前去,師兄,你看人何人會勝?”
她身側火燭之中忽然浮現一道分身化影,其人沉吟片刻,才言道:“那人極擅鬥法,要是全盛之時,我必賭他勝,但五百多年前,此人曾為北冥劍所斬,他又不得靈穴修持,怕是較之當年,功行不進反退。此回張衍前去,當是得了溟滄門中授意,不定還得了殺伐真器傍身,勝算當是不小。”
周如英哼了一聲,道:“就是他真有此等本事,贏了下來,自身耗損也是不小。”
那化影分身道:“那是自然,不過張衍初成洞天,又執掌渡真殿,要是當真勝了此局,回去之後,不難回覆元氣。”
周如英冷笑道:“那至少可讓他安穩百數年了。”
那化影分身也是點頭,顯是贊同。
洞天真人鬥法,乃是精氣運轉外顯,而內中則蘊有法力神通。
同輩交手之時,法相漫開數千上萬裡,同一時刻間,就有無數法力神通交擊碰撞,散去又聚,迴圈往復。是以每一回交手,都要耗損本元精氣。
而這就好比排兵鬥陣,哪一處本元精氣所注為多,如那重兵集結,則哪一處神通法力必是強橫,當可銳意進擊,如精氣兼顧少得幾分,似那弱旅雜兵,一旦遇上強攻襲來,如不退避遊走,自然是一觸即潰。
在鬥法之中,一方卻要設法將對手元氣逐一斬殺消磨,待其元氣匱乏,力不能支,自是敗退。
只是這其中卻有個難處,本元精氣虛實變化,全在其主一念之間,可一以貫之,亦可稍顯即逝,何處強,何處弱,由外而觀,卻是難以察覺。尋常外人根本無從測度。
是故為防落入對手算計之中,這就只能慢慢試探,找尋機會,這樣一來,就不是短時內能分出勝負的。
然而殺敵一千,自損八百,這等鬥法,哪怕贏家也必是元氣大傷,是以洞天真人之間,能不動手,都是儘量避免動手,除了怕打碎這方地陸,亦有這等顧忌在內。
反倒是似張衍與羅夢澤那次法相硬撼,直比高下的情形,若不是雙方皆有把握,或是到了不得不應的地步,反倒是極少見到了。
溟滄派,上極殿內。
秦掌門坐於玉臺之上,正往天中觀望。
這時一道清氣飛了上來,落地之後,顯出秦玉身形,她急急言道:“師兄,你是遣張衍去對付大師兄麼?”
秦掌門緩緩言道:“此事終需解決。”
秦玉美目望來,凝視了掌門片刻,忽然呵呵笑了一聲,以手撫理鬢髮,聲音陡然提高了幾分,冷笑道:“想那大師兄是何等本事,張衍卻怎是他的對手!”
秦掌門淡聲道:“師妹果真是如此想的,那又為何急著來為兄這處?”
秦玉聽了,玉容不禁一變,過了片刻,她一咬下唇,轉身就走,可是方才一動,卻見大殿之內無數浪潮奔湧,四合而來,將她牢牢定在原處,竟是無法飛遁出去。
身後傳來秦掌門平靜聲音道:“師妹且稍安勿躁,便在這殿中坐觀這一場勝負好了。”
秦玉這時才猛然醒悟過來,難怪自己一路過來,上極殿內竟然禁陣大開,未有半點阻攔,想是此番前來,早已落在了這位掌門師兄的算計之中,好不使她前去攪局。
她回身過來,神色複雜道:“師兄,你莫非一點都不顧及同門之間的情誼,非要置大師兄於死地麼?”
秦掌門嘆了一聲,道:“師妹,我知你與晏師兄情誼甚篤,但晏師兄殺得門中同輩,若在以往,我可充作耳聾目盲,來個不聞不問,可此值非常之時,我欲行大計,必先聚收人心,那師兄便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