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相一撞,又盪出是一波雷海電洋。
晏長生嘿了一聲,他並非要與張衍硬撼法相,與敵鬥陣,也講究奇正相合,眼下只是以此正面牽纏對手,克敵制勝,還另有手段。
稍作感應,他已是窺定目標,於心神之中一喚,十二道神梭忽又自虛空之中飛出,以電光火石之速,直往一處奔去。
張衍也是警覺,發現其所奔方向正是一縷本元精氣布落之地,準備一下步發動強猛攻勢,亦是動念收來。
只是卻還是慢了一步,那神梭分合進擊,由幾枚恰好截在迴路之上,又有幾枚在法相之上一啄,將玄氣斬去一截,那一縷本元精氣也是頃刻化去。
張衍見狀,卻也不惱,反是點了點頭,對方下手之時犀利果斷,迅快無倫,轉圜之間也是嫻熟無比,根本容不得你有半點疏忽。
方才那一斬,所被消去的本元精氣雖是不多,對一個洞天真人而言根本算不得什麼,但戰局非是短時可分出勝負,要是遷延下去,頻頻被對方得手,積累下來,也很是可觀。
不過他對此早有所料,晏長生同輩之間多是洞天修為,再加上代十二洞天,相互之間定有許多切磋機會,更不用說後來還曾親手斬殺過洞天修士。
與之相比,他才初得洞天,雖曾迫退羅夢澤,但那只是一個照面,真正算起來,還未曾敞開手腳鬥過,這般層面上的鬥戰經驗,定是還不如對方。
既然防備不了,那就乾脆不理。
他清喝一聲,一氣把法相盪開萬里,於正面壓了上去!
果然如此一來,那天宮法相不得不稍稍後撤,顯是不願與他硬拼,但半途之中,那神梭卻還不絕殺來,撲殺啄食精氣。
張衍卻是半點也不為所動,似是毫無顧忌一般,將本元精氣不斷放出,再化出無窮驚雷,不斷轟擊對手。
洞天修士間不論怎樣鬥法,這等正面攻勢總是最為強橫,另一方只要不逃,就只能使力招架,但這也同樣耗損自身法力精氣。
張衍之策,說來也是簡單,他乃至法成就,天地即是靈穴,絲毫不怕元氣耗損,你有一分力,我便出五分來壓,若還不夠,那就十分、百分來壓!哪怕百分換你一分,到了最後,也是我勝!
此等陣勢,堂堂正正,任你千百變化,也是無用!
晏長生不知張衍底細,只以為對方欺他道行不及先前,法力不足,故而也是維持正面之勢不散,但再鬥了許久,發現對方雖被削去不少元氣,但卻絲毫不見疲弱,反有愈發強盛之勢。
心下一轉念,暗忖道:“他莫非帶了那方法寶?若是這樣,也難怪有底氣與我這般較勁,如此且不與他糾纏。”
喝了一聲,將法相收得幾分,緩緩後撤,且戰且退。
他們在這處鬥法,凡間之地,只見天空之上一片陰暗,好似烏雲遮頂,日月無光,耳畔雷聲陣陣,電光閃爍,不知有多少人跪地叩拜,祈求天公息怒。
而兩人之間的戰場,這時已漸漸向東北方向偏移,不知不覺之間,竟一路從中柱洲挨近到了北冥洲近側。
第十九章 劍分兩界一氣虛
重天之外,張衍負手站在雲頭,身後一團玄氣滿盈天穹,擺開一副穩如山嶽的模樣,掀動萬里雷潮,裹以大勢,緩緩向前逼壓,卻是迫得那風雷法塔往後不斷後撤。
他是很清楚,自家精氣如何運轉,存於何處,又落在何方,對於精修感神經的晏長生來說,可謂洞若觀火。
要在精微巧妙變化上與之比拼,那無疑是以己之弱,應敵之長,唯有以雄渾元氣壓制對手。
兩人鬥到現在,已過去整整一日,他精氣搬運之間,從初時的粗疏淺顯,已是愈見巧妙精熟,對方所能佔去便宜的越來越少。
這等若一名同輩陪他練手,戰局拖得越久,對他越是有利。
如此翻翻滾滾,連番碰撞,又過去兩日,兩人這時已是有意無意到了北冥洲天穹之上。
再是一道雷潮拼撞過後,張衍心意轉動間,法相洋洋展開,自兩側上下面數合圍而來。
一旦若是化解不及,被他法相包納其中,就可仗著本元精氣雄渾,將之生生煉化。
至於對方會否收了法相,借神通飛去他處,以此躲避,他卻絲毫不懼,洞天真人鬥法,非尋常修士可比,其法相交擊足有數千裡,精氣滿布四方,正面一旦陷入纏戰,不是頃刻間就能收得起來的,除非捨得損去大半,否則絕難在頃刻間退走。
晏長生顯也知道這個道理,故而緩緩後撤,將逼了上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