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一下,他圈指一劃,凝作一道飛書,彈指發出之後,也是身化清虹,往自家洞府回返。
血魄宗,會賢臺上。溫青象與一名丰標俊貌的道人也正自觀戰,見得最終玄氣侵天,勝負分出,他笑言道:“看來我所料不差,果是那位張真人勝了。”
那道人面色凝重道:“這位溟滄派新任渡真殿主果是我靈門大敵,六派後輩之中,也只有冥泉宗宇文真人可堪一比了。”
溫青象道:“這位張真人固然厲害,但以此戰而論高下,卻還有失偏頗。”
那道人道:“不錯,晏長生此人,早年被為溟滄派掌門算計,道行缺損大半,不復當年之勇了,不過即便如此,換了你我上去,可有把握勝得此人麼?”
溫青象一笑,不作回言,他望向天中,心下則是暗忖道:“經此一戰,溟滄派已無內患,餘下只是外憂而已,卻不知其下一步棋將會落在何處。”
此時此刻,張衍已是馭遁清光,自重天之外往中柱洲回返。
他望去目光沉靜,而身上氣息,卻比來時更為幽深難測。
與晏長生一番鬥法之後,他獲益良多,尋思著回去之後,當要閉關靜坐,以參妙玄。
一日之後,他回得晏長生生前所居那處峰頭之上,落身下來,見滿地枯枝殘葉,唯有一株青松猶自挺立。
他站在樹下,凝望片刻,起手一指,滿地枝葉復聚,又起得一座簡陋廬舍,卻是與此前那座一般無二。
行步到了裡間,坐定下來,輕輕一揮袖,把六件真寶擺開在了石上,並逐一檢視。
這些真器之中,有兩件原是出自師徒一脈,餘下四件俱是晏長生其自世家手中奪來。
其中有守禦之寶,有定靈之寶,亦有用來飛遁行空的至寶,縱然無有什麼殺伐利器,但若是全奉一人為主,相互間配合起來,怕是世間也少有人能敵了。
特別其中一具“渡月飛筏”,可去九重天外遨遊,晏長生要是在鬥戰之時去到此方,張衍自問也無十分把握阻截。
事實上他來此之前,曾認為這當是一場苦戰,並未想過竟如此快就分出勝負。
這時那枚“三寶化相珠”上光華一閃,躍出來一箇中年儒生,他對著張衍一拜,道:“晏長生這無禮之人,竟將我等擄去,多謝真人救我脫的苦海,自今往後,願為真人效勞。”
張衍目光投下,淡聲道:“晏真人縱是有過,也輪不到你輩前來置喙。”
那中年儒生一驚,急急低頭,作揖道:“是,真人教訓的是,是小人失禮了。”
兩人說話間,卻聽得一聲幽幽嘆息響起:“真人莫要怪化相道兄,我等被困千餘載,時時提心吊膽,戰戰兢兢,今日得了解脫,也難免有些失態。”
張衍循聲看去,見那渡月筏上出來一個削肩細腰的美貌女子。
這女子對著他一個萬福,又言道:“真人方才可是疑惑,為何晏真人坐擁數件真寶,卻偏偏不使了出來?”
張衍頷首道:“確有此疑,我先前以為是你等身上被下過什麼厲害禁制,故而晏真人難以動用,可方才檢視之後,卻見非是如此。”
那女子道:“不瞞真人,這實則是因我等不願為晏真人出力之故。”
張衍一挑眉,道:“貧道聽聞,當日晏真人卷帶你等而去時,曾以打滅真靈相逼,既然那時服軟,那為何後來又不懼了?”
那女子悲慼一笑,道:“我等初時以為晏真人擄走我等,是為了鬥戰之用,可後來才知,他目的不在於此,而是想著萬一之時,用我等供給徒弟以合身成法。”
張衍聽了,略覺意外,但是再一轉念,覺得以晏長生的脾氣來看,確實有可能做出此事。不過這等下法合器之事,也是兇險萬分,一個失差,法寶真靈便會損去,也難怪其等滿是怨言。
“不過貧道卻有一問,合真靈以成洞天,此法需真器順從才可,你等若不願,那又能如何?”
中年儒生苦笑道:“真人有所不知,晏真人天資絕倫,雖以感神經成得洞天,但自此之後,於功法之上已是漸漸脫了原先窠臼,能在短時之內以神意亂我真識,使我輩屈從。”
張衍略略一思,點首道:“不錯,晏真人確實有此本事。”
他是回想此前與晏長生鬥法時,精氣分身處頻頻傳來警兆,事後將之收了回來,才發現平安無事,明白當是中了某種攪擾感應之法,現下聽此一語,才明白原也是從感神經中化出的手段。
他暗忖道:“卻不知晏真人所贈功訣之中有無此法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