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隨時喚靖人過來服侍,自不需他來操心,他囑咐幾聲,就重回了上空正殿。
到殿中玉臺坐好,因尋思著下來往中柱一行,可先做幾分準備。
他把手一招,天中就有一卷金圖墜下,飄飄落至身前,在臺上鋪展開來。
此金卷之上所載,乃是溟滄派十二神通之一的“斬神寄魂”。
這一門神通唯有洞天真人才可習練,修習者需斬去神魂一縷,寄託於真寶之上,日後哪怕與人動手時身隕,若能轉生為人,就能捨寶還真,重拾了一身修為回來。
因當日限於修為,他也只匆匆一覽,未曾詳觀,此刻再看,這才知曉如此厲害的神通卻為何排在第九位。
洞天修士無論修行鬥法,全是依仗一身本元精氣,人若敗亡,此氣自也是消耗殆盡,而此神通卻是借了那件真寶之氣接續本元,以此延續功果。不過即便身軀換了一具,但壽數卻不會因此而增,前身餘下多少,便只得多少。
此法等一旦習得,等若憑空添了一條性命,門中歷代前賢,也不乏習練法之人。只是溟滄派從未有過那等生死存亡的境地,故而無一個當真施展過罷了。
但唯有一點,此法只合下法成就之士,對於他這等至法成就之人卻就無用了。
即便無法修習,張衍也無甚遺憾之心,神通乃是前人所創,不合己身也是平常。而入到象相境,他對自家往日所修的玄功神通,又生出許多感悟,不過來日再費些時日推演罷了,灑然一笑,隨手將之丟去了一邊,便凝神定坐去了。
如此一晃又過半月,他從定中醒來,自覺渾身法力澎湃,元氣足滿,就信步出大殿,來至高臺之上,將法相一展,一道混冥玄氣揚揚衝上穹宇,浩浩蕩蕩,往中柱洲方向奔行而去。
第十六章 寄情高穹斷前塵
洞天真人一舉一動,皆有攪動風雲之勢,震盪天地之威,張衍這一次遁空行走,未曾刻意遮掩氣機,故而才從溟滄派中出來,立時便引動無數對目光。
距離爭奪魔穴不過十餘載,許多人不解其意圖何在,但有心之輩,觀他所去方向,不免若有所思。
張衍在天中行有一刻,遠遠望見雲中大墩虛影,知曉便快要到得少清派山門貫日大嶽墩了。
這時大墩之上忽有一道清光閃現出來,在半空之中炸出萬點劍光,如星爍銀流,隨後萬數歸合,頃刻化聚為一,出來一名約莫四旬有餘,謙和內斂的年長道人,正是少清派洞天真人嬰春秋。他遠遠停下,正容執禮道:“張真人有禮了。”
張衍也是收起法相,現了身軀出來,稽首道:“嬰真人有禮。”
他話音落下未久,忽生感應,抬首看去,眼角瞥見一道細小光華,如線絲一般劃過長空,其上一刻還在千里之外,可眨眼間,已是閃至身前,因過於迅快,倒好似憑空遁出一般。
到了嬰春秋身側,再於原地旋迴一轉,出來一個矮小老者,白眉白鬚,手短腳短,身形滾圓,模樣逗趣,卻是一本正經拱手道:“張殿主有禮。”
嬰春秋指了指此老,言道:“張真人,此是我門中薛岸薛長老,原為中柱洲人氏,此行就由我二人陪同真人前往,以作策應。”
張衍笑著回了一禮,道:“那就有勞兩位真人了。”
他此來之前,秦掌門雖已是提先與少清派知會過了,但他也是明白,少清靈機,但大部是由中柱洲而來,他與晏長生在此會面,萬一起了爭執,那也是少清派不願見得的,因而遣了兩名真人前來,好在萬一之時出面勸阻。
三人在天中敘禮之後,就同往中柱洲行去,只是一路過來,途中不免說及當日之事。
嬰春秋道:“晏真人往日與我派中一位長老交好,當日自貴派出來,就來中柱寄身,晏真人也是傲氣天生,事先曾與那位長老有約言,若是貴派來問,他必即刻離去。”
張衍緩緩點頭,這裡面具體情形,掌門未曾細說,當日只是略微提了一句。
晏長生與那位少清長老有舊,秦掌門定也是知曉的。嬰春秋雖未提及此老名諱,但能冒著與溟滄交惡的風險擔下此事,定也不是一般人物。
而在那時,秦掌門初掌宗門,若是貿然要去解決此事,不外兩個結果。
一是少清強項回絕,到時討不回人不說,反還白白丟了臉面;二是少清不做阻攔。但也可以料想到,那必定又將面臨一場慘烈廝殺。
而那時的溟滄派,已是經不起此等內耗了,故而最好選擇,便是來個不理不睬。
但眼下卻又不同,溟滄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