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到承載到一定限度之後,就會爆發出來。
也就說,那些生靈要是能找尋運用靈機的修持之法,從而採攝吐納,那麼就可以延緩這一過程,但這也必定要有所節制,不可一味濫取,否則一旦靈機由盛轉衰,就是九洲那般下場了。
不知到了多少年後,這裡天地生靈經歷數十次輪迴之後,終是不再覆亡,而是得以長久存生下去,不過這並非是此一世生靈較為獨特,而是天地靈機此時宣洩得差不多,此後已然開始走下坡路了。
隨著這些生靈長久駐世,終是有了修道之人出現,其等修行之法也是別具一格,頗有可取之處,然而短板也是明顯,靈機不足用,終究是難登大道的。
在此之後,再無什麼值得一觀的東西,在這個天地一直演變到寂滅之後,他才收回了目光。
不過這番看來下來,心中隱隱有所得。
真陽修士固然可以做到由虛化實,可那是因為他們本身已是順應天地,所作所為自然契合自然妙道,可要說是否真正通曉至理,這卻未必見得。
他一路修道而來,低輩之時所理解之事,到了上境之後,就會被推翻。這是因為隨著修為上升,眼界開闊,對天地的認知也變得更為透徹了。
可真陽之上當還有上境修士,是以眼前認為是對的,要是一旦放大到無限虛空乃至上境之中,那就未必如此了。
這便是缺,是不明,也是機緣,是天數,正是有此,修士上進之路才生出了阻礙,但也是有此,修士才可繼續前行。
而這裡神意之演,就是他自身之認知,待化推演到極致後,再在現世之中天地對照印證,或許就能藉此悟原來有所忽略的地方,進而補全自身所失。
不過只方才這些,還不足推進他的道法的理解,故是考慮了一下,將這處天地撤去,決定重新來過。
所幸這所有都是神意之中進行,消耗元氣並不多,要是直接在現世之中化變億萬載,此中損折可就極大了,而且還會為此耽誤時間。
這一次,他決定換一種方式。
此前他一直以旁觀者的身份觀看,並沒有自己親身下場,假若是在天地興起之後,那些身具偉力的生靈得了道法指點,上來便懂得修持之法,那天地又將會演變哪一地步?
隨他念頭一轉,再次開闢出一處界天。
這番變化與上回大致類似,只是細節不同,同樣先是那些天生擁有神通威能的生靈誕於天地間,不過一開始俱是矇昧不明,故他這時並沒有動作。
在經歷了造化之劫後,這數生靈但凡能夠存活下來的,都是隱隱摸到了一些竅門,一如此前所見,假設他不加以插手,那麼也不過是上一次景象的重現。
他知是時機到了,故是心下一動,便有一個黑衣道人落去,在那最高雄偉的峰頭之上停下,這裡少有生靈過來,唯有長著一株白樹。
這道人伸手摺來一根樹枝,隨後取來一石化作香爐,點燃之後,就在此端坐下來,隨後便在那地上起來用心刻寫,似在筆書文字,又似在描摹自然萬物。
隨他動作,漸漸便有妙聲玄理傳出,好似有人在耳旁低語,偏偏讓人忍不住聽下去,這座山峰四周原本暴烈的天地靈機似也是隨之安順了下來。
大約百年之後,那株白樹之上忽然一陣靈光閃動,而後化變為一個年輕男子,恭恭敬敬對著黑衣道人一拜,隨後就是侍立在了一旁。
又是數百年過去,天穹一黯,卻是一頭翼展萬丈的生靈經過此地,但卻似被那升去天穹的爐煙吸引住,卻是在天中徘徊不去,而在這裡停留時日越長,其身形便越是縮小,眼神也越發靈動,最後化身為一紅衣女子,同樣恭順立在一旁。
在此後的歲月之中,不斷有生靈往這裡聚集,但是山峰可以容身之地畢竟有限,只得退而求其次,往下順排而去,其等很快發現,就是到了下方,同樣也可能所領悟,自身似被一種莫名偉力牽引,不自覺的吐納呼吸,導引靈機。
黑衣道人這一寫,就是萬年時間過去,明明筆畫只在咫尺之間划動,可偏偏每一刻都能從中看去諸多不同妙理。
終有一日,他停下了動作,抬首往下看去。
這是他萬年以來第一次把目光移向別處。
只見整座山峰上下,都被一個個生靈佔據了,乃至遠處地表之上,也有著密密麻麻的身影。
而站在最前面的,多是化變成了人身,大約有百餘之數。
白樹所化的年輕人在此最久,對點撥的玄妙也是領悟最深,自然而然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