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其等身為周氏族人,此時也就是心中想想罷了,無那膽氣,也無那般能力去打破身上枷鎖。
少年道人神情淡漠,不去爭辯,此是二人道念不同,分不出是非對錯來,而且兩家爭鬥到眼下這份局面之上,各自都已是無可退讓,唯有徹底壓倒對方,方可有個了結。
他打一稽首,道;“張真人,出手吧。”
張衍點了點頭,還了一禮,道:“得罪!”
他目光一閃,身上紫焰騰起,一步跨去,霎時邁至近前,一拳就打了過來。
轟!
四周方才凝聚起的萬山虛影,已是在這衝力之下瞬間崩塌!
他並沒有第一時間祭出“虛元玄洞”,運使此物也需找準時機,靈崖上人若是法力尚足,很可能一察覺到危機,就會飛昇他走,如此便是能毀去真一玉崖。也無法殺死此人,是故他要先與之鬥戰一番,至少將對方法力削去數成,才好祭動這寶物。
少年道人身影如倒影一般破碎,但是玉崖上方,一道星光一照,又是出現了千萬裡之外,既是看出張衍身具力道之軀,他又怎麼貿然近身。
不過到了兩人這等境地,所謂遠近,也只是一步二步之差,是以他方才出現在此處,但見虛空撕裂,一隻彌天大掌已是當頭壓下,還未到來,那一股幾能蓋壓乾坤,傾翻四海之力,頓令四周虛空崩塌,整個玉崖也是晃動起來。
少年道人無法坐視不理,反手一點,將玉崖穩住,隨後身上燦光一起,湧出星河一道,橫跨天穹,壯闊恢宏,把雙方隔了開來。
張衍此時有感,儘管對手望去近在咫尺,但自己一掌下去,必是落在萬千裡外,絕然不會打中此人。
他知到了凡蛻修士這一步,神通道術都是法隨心轉,可任意施為,甚至數門神通齊動,也非什麼難事。
這星河之中有何奧妙,他一時也無法看破,不過力道之法,講究的便是以力破巧,不用去講什麼道理,當即喝了一聲,身軀猛然往前一衝,大響聲中,整條星河已是被撞得支離破碎。
少年道人心下感嘆,忖道:“力道之法,修到了這般境地,正面鬥法幾是無人可敵,可以想見,當年天妖何等兇悍難惹。”
不過在這玉崖之上,他佔據了主場之利,所能動用的手段比在外間更多。
心意一轉,便有熠熠星芒罩身,雖不見有什麼動作,可在張衍感官之中,對方整個人卻似在無限遠去,好像無論他怎麼追趕,也無法挨近半分。
少年道人這時開口言道:“張真人,只你一人到此,卻是有些託大了,雖我壓不住你,但你也難以勝我。”
凡蛻修士鬥法,只要兩方差距不是太大,又非遭人圍攻,在法力耗盡之前,很難分出勝負來,上古記載之中,通常一斗便是數載。
眼下紫清靈機不存,不可能鬥得如此長久,但至少數天內是看不到結果的。
他心下推斷,張衍當也不可能不知這個道理,此來與他纏戰,或許是得了秦墨白等人授意,拖住自己手腳,好使得溟滄派倒可加快收取地氣。
不過這也不是無法可想,只需一個法力分身便可解決。
縱然比不上三身之術,在同輩鬥戰之中無甚大用,但卻可代他運拿玉崖,煉合九洲,雖稍稍慢些,卻也足堪勝任。
張衍這時淡笑一下,道:“我可並非一人。”
少年道人心中忽起警兆,目光一轉,見半空中忽然顯出一頭半龜半蛇之物,仰首嘶嘯,那一條長蛇一竄,居然穿透過萬重阻隔,直往他身軀真實所在落來。
此刻他一旦停下應敵,張衍便可衝了上來,來個兩面夾擊。
他笑了一笑,對此他早有防備,故不慌不忙一揚袖,身上神光隱隱,一道光亮盤踞掌心,似照非照。
那來襲長蛇本待張口撕咬,陡然察覺到此光,頓生忌憚,身影一虛,卻是化作一道清氣隱去。
少年道人將之迫退後,笑道:“玄武神獸的確不凡,但我手中仍有定秀神光,故這等助力,有等若無。”
張衍神情淡然,從容言道:“我非是說它。”
“哦?”
少年道人不覺訝疑,莫非對面還有幫手不成?
不敢大意,感應一轉,卻見秦、嶽、梁等人此刻都還在玉崖之外,至於其餘人,顯然是無法威脅到他的,但觀張衍神情,卻也不像虛言作勢。
正轉念間,卻見張衍把袍袖一甩,將那吞日青蝗的軀殼挪至了外間。
少年道人一見,先是皺眉,隨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