來?此回卻可殺個痛快了。”
嬰春秋望了幾眼,以他法力,自能辨認出來人皆是以靈機精氣所化,便道:“來者乃虛幻之象,能出來這般許多,弟子猜測是動以玄術之故,大約是想以此耗我精氣法力。”
薛岸無所謂道:“虛象也好,真身也罷,來一個便殺他一個。”頓來了頓,他朝對面樂真人言道:“樂真人以為呢?”
樂羲容抬眼看來,認真道:“好啊。”
嬰春秋不覺搖頭。
此刻殿外忽起嘯音,眾人尋聲望去,便見有一道靈光穿行入殿。
嬰春秋起手一拿,翻開看了看,便對殿上一揖,道:“師尊,秦掌門發書來問,魔宗來攻,可需溟滄派從旁支應?”
嶽軒霄考慮了片刻,言道:“只是魔宗六派,我少清一家足可應付,你回書過去,言我謝過秦掌門好意,只需勞煩他牽住靈崖手腳便可。”
嬰春秋道了聲好。
嶽軒霄言道:“此戰若只我少清一家,我卻也不介意與這些虛象一會,不過今次非為爭勝,還需顧忌友盟安危,不可逞一時意氣,諸位真人當要謹記在心。”
少清眾真都是俯身稱是。
嶽軒霄抬首望去一眼,淡聲道:“彼有玄術,莫非我便無有不成?”
他一揚手,卻是一道燦爛若銀星的光虹飛出,一至大嶽墩上方,很快就化作千萬點虛光,融入周遭天地之中。
此術名為“天心絕悅”,發出之後,每一道劍光皆可化為一道虛空玄洞,修士過來,若是縱橫躍動,只要撞上劍光照定之地,便會引動殺機,被一劍斷去性命。
便不是虛象,而是魔宗洞天修士親身到得,在這般玄術之下,也一樣毫無反抗之能。
因這玄洞每過數十呼吸便會變動一次,你便是不動不移,不挪不轉,是以只要落此術籠罩之內,便就無法安穩,唯一躲避之法,便是遠遠退開。
此時此刻,那最先自魔宗之中馳出的十餘道虛象已是到了著少清山門之前,隨其到此,其中有幾人就將法相展開,那貫日大嶽墩整個包圍起來。
一時天穹之上,再無天光日月,只有昏霾煙雲,血霧陰風,呼嘯肆虐,籠絕乾坤,看去好似用不了許久,就能將少清派這處山門一舉淹沒了去。
不過這等景象,也這只是在東華洲方才如此,在元蜃之氣籠蓋之外,卻是天清淨明,萬里澄澈,並無半分異動,好似化作了虛實兩方天地一般。
眾多虛象之中,這時出來一個黃袍道人,若有人識得,當可認出此是冥泉宗早已故去的一位長老。
他冷笑言道:“諸位真人,若是少清膽怯退縮,無人出來與我對陣,那我便攻其山門,看他應是不應。”
可他話音才落未久,神情突然變化了一下,好似遇到了什麼可怖之事,下一刻,其便於無聲無息中消逝不見,好似從未在這世間現出過一般。
此是他無意之中觸及了一處虛空玄洞,以至於瞬間便被奪去了所有靈機精氣。
這些虛象得了各派掌門施以手段,與真人並無太大差別,也是自有其靈智的,見了這般景象,立知是中了少清算計,先前幾人頓時想要把自身法相收攏起來,然而這時已是晚了,卻是一個接一個步了那人後塵。
梁循義冷眼看著這一幕,對此他早有預料,在此前推測之中,少清派若以玄術阻攔,那麼先行出去的虛象不可能全數到得少清山門之前,能有一二成留下已是不差了。
不過他有那最後一處靈穴為後盾,只要靈機不斷,就可不停遣出虛象,卻不信少清這玄術也能與他這般持續對抗下去,遲早有耗盡那一刻,到時要麼另行施展玄術化解危局,要麼就只能選擇出戰,不然山門必遭他們圍攻。
此刻那天中虛相接而連三消失不見,很快便就只剩下了最後一人,其身形在時時變動之中,居然未曾被玄術殺死,反還不斷在逼近少清正門所在。
薛岸看了一眼,頓時興致起來,道:“是溟滄派的晏真人,不想魔宗連此一位也是變化出來了。”
嬰春秋沉聲道:“晏真人早把溟滄派五功三經之一的《元辰感神洞靈經》修煉到了高深境地,這虛象若能把他手段本事一般照搬過來,那許能提前查辨些許氣機變化,難怪能存身如此長久。”
薛長老回頭道:“掌門真人?可否容我會他一會?”
嶽軒霄稍作思考,若只一人出戰,倒也無礙,還可藉此試探魔宗有無後手隱藏,便頜了下首,只提醒了一句,道:“薛長老不可貪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