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室真人一怔,隨即一轉念,振奮言道:“那麼師兄想是知曉如何穿行界空,找尋他人所在了?”
亢正真人笑了笑,道:“上人既然施下這門玄術,又怎會不做後手?此中玄妙,為兄也在上人提點之下,已是略略窺得些許門徑。”
雖然九洲表面看去被劃分為了無數界空,一派雜亂無章,支離破碎,修士行走其上,也不知會被轉到何處去,但這裡面,實則也是有竅訣可循的。
至於找到他人下落,卻是憑藉亢正真人自身本事。
似他這等煉就元胎之人,若不惜法力,自可於霎時間觀遍九洲,對於氣機熟悉之人,倒是不難察得,但要是敵對之人,卻要多費一些力氣了。
元室殿主則是另外轉著心思,他言道:“師兄,溟滄派中,當以孟至德功行最高,師兄既有這等本事,不若再尋得幾名同道,找了上去,將之斬殺,那溟滄派氣數必是大損。”
亢正真人沉吟一下,隨即搖了搖頭,道:“此舉不妥,這人功法高深,我若是能聚集起五六人來,在其無旁人相助的情形下,許能斬殺他,但先不說在短內找得這許多人手並不容易,就是齊全了,也未必能全數到此人面前。”
元室真人不解道:“這是為何?”
亢正真人稍作解釋,他方才明白,原來這玄術另有奧妙,人數聚集越多,則穿行界空之時就越有可能被分散到不同地界,但若三四人同行,倒無有這等限礙了。
不過此舉給了敵對一方些許生機的同時,也一樣反過來保護了自己人。
實則對亢正真人而言,似孟至德這般人物,便是當真就在近處,也不會主動尋上去。
元胎修士鬥戰,哪怕一方多得二三人,所佔優勢也是不大,鬥了起來,勝負實在難料,甚至一不小心,還可能把自己搭了進去。
眼下這等局面,不知要纏戰多久,需得儘量減少法力耗損,那些功行高深之人,能避則避。
元室真人還不死心,道:“這機會萬般難得,孟至德不尋,那不如找了那齊雲天出來,若能斃殺,也能給溟滄派予重創。”
亢正真人沉聲道:“為兄雖能感得眾真所在,但除卻熟識之人,其餘人等看去皆是一般模樣,要找此人,並不容易,眼下只能行一步看一步了。”
元室真人嘴唇動了動,欲言又止。
亢正真人看他一眼,道:“你可是想問上人為何不把此間行走的竅要傳下?”
元室真人慌忙言道:“弟子不敢。”
亢正真人淡聲道:“此可與你明言,要明此道,當先能窺望九洲,若是功行不足,感不得天地運轉之妙,便是知曉也無用處。”
元室真人不敢再深究下去,連忙點頭稱是。
亢正真人唔了一聲,稍作感應,言道:“距此處不遠,正好有一名修士,看那氣機,並非是我派中人,我等這便尋了過去,若非是友盟,可先行除之。”
他在原地推算了一下,道一聲“隨我來”,便當先行去,元室真人急忙跟上。
說是不遠,實則二人穿過十數個不同地界,荒漠高山,汪洋丘陵全數走了一片,才到找到此人。
元室殿主望了過去,卻是見得一名四旬上下,氣貌清合的中年道人,他呵了一聲,稽首道:“原來是平都教趙真人。”
趙真人見得二人,不禁心下一沉,吸了口氣,稽首道:“兩位真人有禮。”
亢正真人把手微抬,權作還禮,他言道:“趙真人,如今我兩家分屬敵對,既然撞見了你,那是必要取你性命的。”
趙真人沉聲言道:“既在劫中,又有何人可脫,趙某如是,真人亦如是。”
亢正真人淡然一笑,不置可否。
元室殿主也不多說,一甩袖,立刻施了一個“雲瀚一氣天”之術,將彼此都圈入了一方天地之內。
平都教與溟滄派乃是友盟,趙真人既知要與玉霄派對上,又怎會不做準備,不過幾個呼吸之後,就使了一個巧妙手段,自這其中闖了出來。
只是可惜,他此刻面對的乃是兩名玉霄修士,方才自裡擺脫出來,只覺眼前景物一換,竟然又是被拖入進來。
他嘆息一聲,明白此回若無人來救,那是絕無幸理,也就不求生念,一口氣立刻將身上所有法寶都打了出去,隨即將法相展開,化作一尊四臂雙首,身高千丈,周身金芒耀閃的神相,朝著二人所在之處就衝了上去。
然而才至半途,卻見一道遮絕整個界域的星光衝來,只是短短片刻,法相就這光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