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弟子一揖,就騰空而去。
張衍則隨甘守廷到了廬舍之中坐定,待侍從送上茶水,便問道:“兩位在此住得可好?”
甘守廷道:“這裡靈機豐盛,遠勝我那處破落洞府,我二人在此潛修,功行倒是長進了不少。”
張衍言道:“如此便好。”
甘守廷看了他一眼,言道:“此地風光雖佳,但久不回門,心中也頗為記掛。”
張衍笑了笑,拿起茶水品了一口,直言道:“既然請了兩位來此,便不會輕易放了二位回去,甘道友當也是心下有數的。”
甘守廷倒是不惱,只是有些詫異,他斟酌了一下言辭,拱手道:“張真人,甘某斗膽問上一句,把我二人拘束在此,不得離開,可是為了方便涵淵門行事?若是如此,我二人可立下一道重誓,回去之後,只謹守自家山,絕不與出來與貴派下宗相爭。”
張衍卻是搖頭。
甘守廷略一沉吟,道:“若張真人以為如此不妥,那我二人願意舉派離了東勝洲,到海上居住,只要貴派下宗還在東勝一日,我兩派便一日不回。”
張衍淡笑道:“甘真人不必試探,請了兩位到此,又豈會為如此小事。”
甘守廷想了想,道:“那麼貴派到底意欲何為,可否言明,甘某也好心中有個底。”
張衍目光投來,言道:“請了兩位來,是要兩位為我溟滄派做一件事。”
甘守廷心下卻是一跳,苦笑道:“慚愧,我二人比之貴派諸位上真,功行修為俱是差了許多,又有什麼地方能夠相助到貴派呢?”
張衍起手向外一點,言道:“道友當知,因這世上修道人愈來愈多,這方天地靈機已是日漸衰竭,如此下去,終有一日,必有大禍大劫生出,一如昔年西洲一般。”
甘守廷更覺不安,他低頭一思,道:“確實是這個道理不假,不過恕甘某直言,就是到了那等時候,怕我與吉道友也早是壽盡了,日後之事,又與我等何干呢?”
張衍笑了一聲,道:“日後之事?劫數已是近在眼前,又哪來什麼日後。”
甘守廷聽了這話,不覺身軀一顫,有些難以相信看著他。
張衍站起身來,行至門口,道:“便是我放了兩位道友,兩位莫非以為躲去了東勝洲便就無事了麼?若真能如此,那麼人人躲去那裡,都可以避開劫數了,兩位自入道那一刻起,便已是身在劫中了,不論願與不願,皆是逃脫不得。”
第二百二十六章 九還定乾樁
甘守廷坐在那裡許久,乾澀道:“甘某有些明白了,尊駕這是要我二人入得貴派陣中,同對大劫,可是?”
他來至東華洲便就知道,此處可不東勝洲,各大派皆有數名洞天真人坐鎮,縱然溟滄派之中實力也是數一數二,但是似他們這等人物,一旦摻入進去,那必是死路一條。
張衍迴轉身來,言道:“甘真人,敝派非是要你等二人與眾真相抗,而是另有要事拜託。”
甘守廷心頭沉重,溟滄派把他們二人圈禁這些多年,那所要作為之事,必然不是什麼簡單的。
張衍道:“吉真人尚且不在,等他到來之後,我再與二位言明。”
小界廣大,吉襄平不樂意住這等清幽所在,一人去了海邊獨居,待他到來時,已是數個時辰之後了。
到了廬中有見禮之後,也是坐下。
吉襄平與甘守廷傳音說話幾句,大致明白了張衍來意,他言道:“吉某已是到此,貴派到底有何打算,也不必打什麼啞謎,還請明言就是。”
張衍目光陡然變得深遠起來,看向二人,緩緩言道:“我溟滄派此番,欲要掘動地根,攫取地氣!”
“什麼?”
兩人便是修行了兩千餘載,可乍然一聽此言,卻也都是沉不住氣,齊齊立起,神情之中俱是露出不可置信之色。
吉襄平顫聲道:“九洲靈機,俱是自地根而出,貴派如此作為,莫非,莫非不怕與全天下修道人為敵麼?”
張衍卻是淡然一笑,道:“與天下人為敵,卻還不至於,我溟滄派做得此事,自也是有友盟同進共退的。”
看他神情如此平靜,二人經歷了最初的震驚之後,也是慢慢冷靜下來。
甘守廷目光盯著他,沉聲道:“那貴派究竟為何要如此做?便是因為天地間靈機不足麼?可我觀貴派有靈穴在空,至少聚得一洲之靈機,眼下似還不必要如此做。”
張衍目光之中透出一股鬥志,他鏗聲言道:“若任此方天地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