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到得意處,他大笑道:“今日有我在此,任你千般詭計,萬般謀算,都敵不過我神通法力!”
哪這一句話出來,卻聽外面有聲音哂道:“鬼魅小術,也敢妄稱神通法力?”
這聲音剛落,這時又有聲音傳來:“爹爹,爹爹……”
胡道人臉色大變,適才說話人之人語聲宏大如嶽,淵深如海,震得的他耳鼓嗡嗡作響,內氣紊亂,彷彿只需一聲便能喝死自己,別人察覺不出,他乃是修道之人,自是能感到那來人是何等恐怖,一時間,竟連逃跑得念頭也生不出來。
錢通這時候也覺不對,不過他不似胡道人那般能察覺到感應敏銳,只當是張靈雨請了什麼靈橋道觀中高人來了,然而他等了這一刻都等了十數年了,又豈能放棄?
他臉上頓時現出瘋狂之色,大叫了一聲,掄起手中之刀,就朝著張展劈了下去。
張展此時能站直已是盡了全力,自是無力躲閃,暗歎一聲,只得閉目待死。
然而他等了半晌,卻始終毫無動靜,於是又緩緩睜眼看去,卻見錢通在原地僵立不動,脖中慢慢泌出一絲血線,隨後整隻頭顱從頸脖上滑落下來,無頭屍首噗通栽倒在地。
他下意識退後一步,身體卻搖搖欲墜,忙伸手扶住柱樑,往前看去,卻見一個道人不知何時站在門口,衣角飛揚,渾身上下有如煙似霧的氤氳之氣繚繞,仿若神仙中人一般,適才那不可一世的胡道人正跪在他面前,渾身如哆嗦,不敢抬頭。
張展大喜,道:“可是靈橋道觀哪位仙長?小兒可曾一起來了?”
只是忽然間,他卻覺得眼前這人似是有些眼熟,彷彿在哪裡見過,想了想,眼睛驀然睜大,面露驚疑之色,嘴唇動了幾動,道:“你,你……”
道人打量了他一眼,微笑道:“二弟,一別三十餘載,可是不認得為兄了麼?”
第四十五章 去留隨心,鏡中磨劍
張純德連夜趕路,待天將破曉時已是騎馬到了滾蟒山下,從鞍上跳下來後,就把韁繩扔給一個僕役,他抬首眼望雄峻山勢,似能透過那重重山巒,直接望到那山上塢堡中一般。
此次他突然得了父親急召,讓他速速回府,只是信中只寥寥幾筆,並未說起具體緣由。
他到了滾蟒山勢力所及範圍之後,這才隱約聽聞,是那父親年少時曾失散的家人尋了過來,此人還是一名道人,聽聞還有幾分道行。
他撇了撇嘴,他在靈橋道觀學武多年,對道人卻遠不似尋常人那麼敬畏有加。
他所拜的師傅既擅武藝又懂法術,在凡俗之人眼中那些看起來鬼神莫測的手段,在他眼中卻算不得什麼,只消手中有兵器,便無懼鬼邪,胸中自有破解之道。
他身強體健,沿著山路而攀,不過一刻之後就到了山中塢堡,下人見了他,都是歡喜,還有僕僮一路往裡奔跑,高叫道:“少山主回山了,少山主回山了。”
不一會兒就有人出來,道:“山主請少山主入內一見。”
張純德點了點頭,目不斜視往裡步入,到了大堂上時,只見一名年輕道人和自己父親坐在那裡說著什麼,只是掃了一眼之後,心中卻是詫異,暗道:“此人怎麼如此年輕?”
張展雖也是粗通練氣之法,但也只是看起來年輕幾分,卻也免不了筋骨老邁,按理說,他這位大伯年齡應該還大上幾歲,但這人卻是望之二十許人。
靈橋道宮之中雖有駐顏益壽之術,但也絕對做不到如此。
張純德心中暗忖,“莫不是山上來招搖撞騙的?”
隨即他又否定了這個可能,不說此人面目與張展極是相像,只是看到之人就能判斷出此二人定是一脈所出,而且在他印象中,自己父親是個城府極深之人,又怎會輕易上當?
張展聽見腳步聲,也是一眼望見了這個長子,眼中露出幾分高興之色,只是他二十年掌軍執府,乃是邊疆雄主,深沉穩重,言語中卻並未透出多少感情來,沉聲道:“純德,還不快來拜見伯父。”
張純德雖幼年就上山修行,父子之間聚少離多,但對自己這個父親是極為服氣的,忙上來拜見張衍,把下袍一撩,下跪道:“侄兒張純德,拜見大伯。”
但他看似跪下,雙膝實際卻離地面仍有一線,靠著腳趾之力託著身軀,顯示出了不俗的武學造詣。
張純德這點小舉動張衍自是看在眼裡,只是他毫不在意,微微頷首,道:“不必多禮,起來吧。”
張展道:“大兄,你看這孩子如何?”
張衍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