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來這金印共是控制了八十一座陣勢,週而復始,流轉不休,且每一座門戶又分出三十六道出入之口,在這青桐山上,幾近三千座陣門,彼此又勾連如徑,相互貫通,難怪那陣門開啟之時,似能無處不在。
他尚是頭一回看到一派護山大陣內中諸般變化,不覺為之大開眼界。
他不禁感慨,這裡畢竟是一派根本重地,陣法之勢玄奧莫測,難怪這許多修士在此忙活了有日,也是對其無可奈何。
昭幽天池護山之陣雖也不差,但桂從堯乃是借小壺鏡開闢,他自身並不明陣理變化,只是粗陋排布,拿來與此陣一比,卻是千瘡百孔,慘不忍睹。
張衍暗忖道:“昭幽天池孤懸在龍淵大澤之外,眼下尚能應付,若是將來魔劫一起,難保無有惡客能破開陣門,殺入府內,那便不好對付了,此事當要放在心上,這陣法佈置當也要深研一番,或去尋一名精通陣法之道的能人,向其請教才是。”
雖是他洞府與溟滄派也算得上相鄰,但應付魔劫時,不能全然指望門中,以往他是思慮不及,可如今既然看到真正的護山大陣該是這般模樣,知道自身洞府有所疏漏,當然要設法彌補。
不過似這等山門大陣,萬萬不能託付他人,否則等若太阿倒持,授人以柄,唯有自己佈置,方才安心。
他仔細想了一想,門中擅長陣法者,孟真人算是一個,不過自己就算能請動他,也不會傳以真法,至於門中另一些高人,他卻並無交情,再去設法結交,他也沒那等閒情。
將在自己所識之人在腦海裡轉了一遍,頓時想起一人來,此人也是精通陣法之道的,那便是遠在東海之上的清羽門掌門陶真宏。
這位洞天真人承諾可允他三事,如是向其請教陣法,想必定是會傾囊相授的。
只是這事也不用急在一時,就算要重履東海,也是煉成參神契第四重煉之後的事了。
想停當後,他收了心思,把靈氣發出,那金印微微一跳,頓時就將那護山大陣啟了。
這青桐山之外本來風和日麗,可隨他撥轉大陣,只眨眼間,就起了一陣亂霧,無有一陣響的功夫,就籠遍山頭。
周遭修士不知出了何事,也拿不準這大霧之中是否隱藏他物,心凜之下,都是紛紛駕起遁法,飛身上空,不敢靠近。
由於起的匆忙,有些過於匆忙的修士,法器還撞在了一處,一言不合,又相鬥起來,以至於場面一時有些混亂。
這等局面正合張衍之意,他起一袖,往那金印之上一蓋,遮了此物放出的毫光,再度催動靈機,隨著手中傳來一陣震顫,轟的一聲,他識海之內似乎鑽入一幅圖畫,瑤陰山中諸般景物歷歷在目。
他凝神觀去,須臾遍覽山川,掃盡十八道山樑,宮觀樓閣無一遺漏,只一會兒,就尋到了方振鷺躲藏之處。
張衍不禁訝然一笑,此刻這名門中高徒竟然與他先前一般,躲藏在了那塔閣之中,不過正好方便他行事,他先擇定陣門,隨後驅了金印,將那塔閣之中的門戶一個挪移。
方振鷺這些時日來,一直在躲躲藏藏,後來發覺此山人蹤俱無,就是泰衡老祖也不見了蹤跡,開始還小心翼翼,後來才膽子大了些,把懸起的心思放了下來。
這幾日他也在找尋出山之法,這時突然感覺力上身來,大驚之下正要強掙,又哪裡可能與整座護山大陣相抗衡?
一陣天旋地轉後,再睜眼看去時,見到眼前景色,卻是有些難以置信。
自己……竟然已在山門之外了?
他恍惚了一陣後,定了定心神,想及自己被困有日,族中定也憂心,且還需將此行之事及時告知門中,因此不及多想,縱身一躍,化一虹清霞飛去。
張衍見他駕煙飛去,那掌門之託便算完成,頓覺一身輕鬆,此事既了,自己當可回府潛心修煉了。
他回首看了看青桐山,又掃了一眼漫天修道之士,見這些人還是不死心,不由失笑搖頭,把袖一揮,就白日飛空,往昭幽天池回返。
他雖是比方振鷺晚走些許,但因劍遁迅捷,倒是先一步回了門中。
開了陣門,往主殿上一落,方才站定,卻見袁燕回跪在大殿之中,身旁還有一名男弟子也是一般跪著,正是她的同門師兄翁知遠。
見得張衍回府,二人連忙叩首。
那翁知遠頭不敢抬,伏地言道:“府主,我師妹自小在門中修行,並不諳人情世故,又性情率真,此次行事也是她未及多想,還望府主恕罪。”
張衍將那高冠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