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來。
張衍身經百戰,反應何等敏銳,見她忽然不動,就覺出異狀來,便將腳步稍稍放緩。
晏玉螓見張衍有止步之意,以為被他看出破綻,心中一急,不再等待。
呵了一聲,只聞一聲清清脆響,她額頭上那顆水滴狀的晶瑩紅玉突然破碎,化作一道白煙飛出,其速快若馳電疾雷,眨眼間便已是飛到了張衍眼前。
張衍心中卻閃過一絲警惕,並不硬接,而是起袖袍一揮,只把衣角迎了上去,砰的一聲將這道煙氣拍開。
他低頭一看,卻見有一層黑氣染在衣角上蠕蠕而動,詭異非常,果然有暗含玄機。索性他身上這件衣物乃是從蕭翰身上得來的寶衣,是以此氣無法透衣而入。
他哂笑一聲,舉步上來,到了晏玉螓身前,便是一錘打來。
晏玉螓見此法仍是沒有奈何得了張衍,再無半點鬥志,眼見金錘砸落,急抽腰間法劍抵擋,只是那錘如山嶽壓來,一股巨力傳至,法劍脫手而飛,她渾身一顫,身形搖晃,連退幾步,喉嚨一甜,忍不住又噴出了一口鮮血。
張衍得勢不饒人,手中金錘順勢攔腰一掃,晏玉螓來不及躲閃,情急中忙扯過幡旗擋在身前。
張衍這一錘捲起一股惡風,猛錘下擊處,“咔嚓”一聲,便將這杆陰煞屍瞑幡旗打折。
這幡旗一倒,慘霧中似有一枯面髑髏升起,無聲無言咧了咧口,似是說了句什麼,眨眼便散去無蹤。
見這幡旗被毀,晏玉螓陡然發出一聲尖叫,只覺希望已失,她用憤恨怨毒的目光盯著張衍,尖聲叫道:“李元霸,本姑娘絕不會死於你手……”
她把法訣一掐,兩腮忽而豔紅一片,呼的一聲,只見無數火芒從她眼耳口鼻中竄出,火勢再猛的一漲,整個人就爆成一團血霧,一陣微風捲來,已是消弭不見。
張衍一怔,點了點頭,他修行至今,自行了斷的修士甚是少見。那是因為就算到了危機關頭,修士寧可行險一搏,也不願放棄那一線生機,此女如此舉動,倒也可稱剛烈。
不遠處那青雲一陣抖動,宛如碧波生漣漪,青衣少年從裡走了出來,對著張衍說道:“李元霸,本座眼下倒也贏不了你,本座之意,再鬥下去怕是短短時日內難以分出勝負,不如改日約地再鬥,你看如何?”
不待張衍開口,他又嘿嘿一笑,道:“你若是覺得有把握勝過本座,儘管上來一試。”
他適才療傷時被那水行真光掃過,只覺渾身氣息不穩,隱隱要往那光華中落去,他只以為這是張衍手中法寶,自思憑眼下這具殘破肉身,如再堅持鬥下去,鐵定是拿不下張衍的,因此便想把手休戰,待來日修補好肉身再來一斗。
張衍此刻還不想殺了此人,他胸中真火旺盛,正要覓地潛修,而且這火勢也不知能燒開多少竅穴,若是不足,還是要從這人身上找尋機緣,是以此提議也是合他心意。
他微微一笑,道:“道友若是無礙,半月之後,你我再在此處相會,到時再定個勝負。”
青衣少年也是爽快,喝道:“就這麼定了。”他一甩袖,騰起一團青雲,就破風飛空而去。
張衍卻並不急著走,在雲中默默站立片刻,一指地下,翻開一個土坑,將晏玉螓留下的散碎遺物盡數埋入,隨後袍袖一揮,將其掩蓋了起來,這才飛遁而去。
用不了多時,他就回到了九頭峰附近,在自己先前開闢的洞府外轉了一圈之後,卻未曾見得石公蹤影,想必已是覓地躲藏了起來,此時他芝祖軀殼入手,倒也無需去尋。
這青寸山中,此時能威脅到他的人已是少之又少,因此也不耐再去別處,往這洞中一坐,起指引了一塊巨石封了洞門,就將體內那一團真火運起。
第一百零七章 心中藏詭謀,送羊入虎口
張衍趺坐石上,氣海之中火舉焰騰,煌煌如日照,他緩緩將那真火挪動,往一處竅穴中燒去。
不過一刻功夫,他突覺得那處竅穴一跳,彷彿掙脫了什麼禁錮,開了閘門一般,一縷陽氣如金線流絲般被他小心引出,與那真火合於一處。
這真火焰芒經過了那精氣補益,如今已是亮亮堂堂,照徹氣海,此刻多了這如星火似的一點,倒也看不出有甚變化。
張衍也不去多想,只是專心默運法訣,不疾不徐將那一團火焰轉動,未過多久,他身軀輕輕一顫,竟是片刻間又燒透了一處竅穴。
他臉上無喜無悲,不見絲毫波動,引了那陽氣下來匯入真火之中轉了一轉,便又御使此火往下一處竅穴移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