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在殿外賀禮,與那些散宗小族並列一處,他們也是不願的,因此索性來個不理不睬,只當未曾聽聞這回事了。
列玄教門下本就四處傳教,弟子行至何處,都要勸說他人祭拜自己祖師,如今祖師爺飛昇祭禮,教中有此要求,倒也並不使人意外,兩派修士也都未曾想到他們其實別有用意。
他們說話興致正高,而另一邊,葉極流卻是等得有些不耐煩了,道:“師叔還要我們等到何時?不過幾個小宗弟子,又何必再裝扮下去?他如不動身,那也算了,我師兄弟這般上路,六人合力,難道還拿不下一個張道人麼?”
他一振衣袖,站起身來,往外行去,邊走邊說道:“我去和師叔說道,無需再等了。”
芮道人見勢不好,連忙將他袍袖拽住,苦勸道:“葉師兄,師伯自有安排,師兄萬勿莽撞。”
葉極流眉眼一跳,甩開他手,緩緩轉過身來,冷言道:“何謂莽撞?師弟給我好好說來。”
芮道人見他眼神冰冷,立時察覺到是自己情急之下說錯話了。
這位師兄性情偏激暴烈,易怒好鬥,一個應付不好,可就要弄出大事了,可偏偏他不擅應變,頭上登時急出了汗水。
坐在那裡的沙道人沉聲一喝,道:“葉極流,平日裡你這般衝動行事,那也罷了,隨得你去,可今天是什麼日子?可以說我列玄教興衰成敗,皆在今朝,豈容得你在此胡來?”
只是他這番話非但未曾震住葉極流,反而起了反作用。
葉極流眼旁青筋暴起,怒氣勃發。
他本就與沙道人不對付,後者不開口還好,一開口登時惹得他大惱,吼道:“沙良,你是什麼東西?也敢來說我,難道是要來試試我腰間法劍夠不夠鋒利麼?”
往日遇著葉極流挑釁,沙道人都是笑笑避開,或者乾脆不予理會,可今日他不知何故,卻是一反常態,毫不示弱回擊道:“放肆!論輩分,我乃是你師叔,你竟敢威脅於我,你這目無長輩之徒,若是敢來與我動手,在這祖師堂下,難道以為我殺不了你麼?”
其餘四人一看,再不制止,怕要先起內訌了,立時上來勸說。
葉極流目中冷芒亂閃,熟悉他的人便知,這是其心中憤怒快要積累到極點了,都是暗呼不妙。
然而就在此時,卻有一道飛符傳來,芮道人伸手一接,看了一眼,忽然鬆了口氣,轉而遞給葉極流,道:“師兄請看。”
葉極流眉頭皺起,狐疑接過,他看了一眼,不由愣住,道:“她怎來了?”
這符書上所言,是葉極流昔年一名道侶前來尋他,此女無門無派,乃是小族出身,自他成嬰之後,便離其而去了,而且一別兩百年不曾相見,可今日突然到此,難免令他心中疑惑。
芮道人意味深長地說道:“師伯事先便已說過,我教如此大張旗鼓,要叫那兩派就此放下疑心,也是不能,他們弟子雖然不至,但卻可請得他人前來,查探我教動靜,此女八成就是受他們之邀,特意來此試探師兄的,若是師兄避而不見,或者只以替身應付,那可就要露餡了。”
葉極流面色陰晴不定,哼了一聲,道:“怕個什麼,我這便去與她一見。”
他狠狠瞪了沙道人一眼,踏步出去了。
芮道人想想不放心,對著堂中另幾位真人急急一拱手,便轉頭跟了上去。
誰也未曾發現,沙道人眼中那一閃而逝的遺憾之色,他暗忖道:“可惜,方才若能將這莽夫擊傷在此,那便好了。”
他以己度人,自思七八名真人聯起手來,無論如何也能壓倒張衍了,多一人少一人其實無礙,並不影響大局。
而他深悉葉極流的性子,這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,若是由得其胡來,難免會壞了大事,故而出言相擊,想要激起其怒氣,那便有藉口將其打傷。
以此人性格,遭此挫敗,多半是不會和他們一道上路的。
可是未想到,一封飛符,卻意外斷了他的籌劃,天數弄人,他也無能為力了。
剩下四人再等有了半個時辰,忽然堂前火燭一跳,玉簾掀起,大長老公羊盛自外踏入,葉極流與芮道人一左一右,跟在身後。
堂中長老知是時機到了,竭力壓住心中激盪,一個個肅容站起,躬身行禮。
公羊盛淺淺還了一禮,他環視一圈,大聲道:“諸位教友,五百年前,我教應勢而生,崛起屏東,然美中不足者,中洲三派並立,我教只得一角,以至手足難舒,然五百年後,天降神物,我教若得此寶,當可保萬萬年之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