禁一肅,徑直走了上來,作勢一揖,再側身一引,道:“道友,請恕在下招呼不周,請裡面坐。”
張衍微一點頭,便隨他往裡跨入。
他身影一消失,滿場之人立時覺得心頭一鬆,紛紛出了一口長氣。
那少女扶住轎槓,努力喘了幾聲,才站直了身軀,她心有餘悸回首看了看,適才張衍方才那一揮袖,直似風雲變色,地動山搖,此間所有人都被一股龐然氣勢壓住,呼吸欲斷,甚至身形絲毫動彈不得,這般威勢,她只在一人身上見過。
她再吸了口氣,對身邊婢女道:“此人不知是何來歷,定不是貞羅盟中人,快些送我出城,我要面見老祖。”
梁長恭將張衍請到裡間,請他上座之後,再恭敬施一禮,道:“這位真人,在下方才不知大駕到訪,還望恕罪。”
他雖是煉器宗師,修為也有化丹一重,但在元嬰真人面前卻擺不出什麼架子來。
便是整個貞羅盟,也不過十數名元嬰真人,且皆是地位尊崇之人,輕易不得現身,他豈敢失禮。
張衍一擺手,開門見山道:“道友不必拘禮,貧道來此,是欲請道友煉製一樁法寶,此物還請道友一觀。”
他伸手一點,一道光華飛出,就有一隻碩大龜殼擺在廳中,殼上有玄圖怪紋,篆文異字。
梁長恭一見此物,便大吃了一驚,激動站起,圍著轉了幾圈,嘴唇竟有些哆嗦。
以他之目力,自能辨出此物取自何等大妖之身,他顫巍巍在其上拍打了許久,這最後一嘆,遺憾道:“只怕是在下無能為力。”
張衍微微一笑,道:“久聞梁道友煉器手段高明,是以貧道慕名來訪,煉製此寶需費靈貝多少,你儘管開口,不必遮遮掩。”
梁長恭神色微露惶恐,他並非拿大,不提對方元嬰修為,能有這等寶物在身之人,來頭豈是簡單?因怕張衍誤會,連忙解釋道:“非是在下不願,只是要煉製此寶,已非在下一人所能為之。”
張衍目光投來,凝定他面,道:“還需何人?”
梁長恭經不住他目光,惶然把頭一低,他猶豫了一下,道:“若是那南月峰上的魏叔丹肯出手,我二人合力,或還有幾分把握,只是他與在下鬥了三百來年,怕是不給這個面子。”
第一百八十九章 地火天爐,貞羅長老
梁長恭與魏叔丹雖是一南一北,並稱於世,但彼此非但說不上什麼交情,還有幾分齟齬。
世人常常拿兩人所煉法寶比較高下,二人雖表面上並不在意,但實則暗中常在不斷較勁,百數年下來,大仇未有,可小隙不斷。
兩人僅有過一次合作,當時是為貞羅盟中一位長老煉製法寶,所用寶材,只比這龜殼稍次一些,那次所煉法寶,不過溫養數載,便孕出真靈。
如不是有此次經歷,梁長恭連這個口都不敢開。
張衍早知此事沒有這麼容易,不過桂從堯乃是洞天大妖,其所留遺蛻難以煉製,這也在情理之中,因此點頭道:“除此之外,可還有什麼難處?你一併說來。”
梁長恭把身子稍稍俯低,道:“要煉這等法寶,所費寶材還是小事,總能湊得齊全,但這龜殼不是尋常煉爐所能祭煉的,尚需尋一處地火天爐,我雙月峰雖有,但卻需貞羅盟中諸位長老開口,方能使用。”
張衍略一沉吟,心中已是有了計較。
他一甩袖,一道光華閃過,那龜殼又重被收起,口中則道:“梁道友,煉製此寶諸多所需,你且先置辦起來,用不了幾日,貧道便會回來尋你。”
言罷,他轉首出屋,不過數息之間,就出了這座廣廈,左右一看,往最近一處城門邁步而去。
出得城後,他把身一拔,縱起一道迅捷金光,出了北月峰,直往雙峰之上的飛嶼遁去。
他繞過那轟發如雷的巨大瀑布,到了守山大陣之前,在虛空一立,朗聲道:“東華張衍,欲拜會貞羅盟諸位同道。”
這聲音遠遠傳出,直入位於飛嶼深處的道宮之中,不旋踵,大殿之上就同時出現了三名身著褐色道袍的道人。
貞羅盟共有十三位元嬰長老,平日駐守各處重要州城,而此間留守者,則是車子毅,黃左光,商騰這三位真人。
他們不用出去,只聽外面聲響中隱帶的罡風流轉之音,就知來者定也是一位元嬰真人。
黃左光臉膛闊大,滿面紅光,形貌尚在壯年,中氣十足地說道:“商長老,你號稱博知天下萬物,你可知此人是何來歷?”
商騰將手攏入袖中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