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是這般鬥下去,雙方不外就是比拼法力,張衍雖是元嬰一重修士,但法力渾厚,也並不輸給盧遠星多少。
不過他鬥法之時,並不願被他人掌握局面,便暗掐一個法訣,元嬰一動,伸手一抓,倏爾化作一團煙霧,再一凝合,就成一隻百丈大手,以如山之勢拍了下來。
盧遠星神情微微一凝,喝道:“府衛何在?還不快快護持!”
拱衛在他四周最後三萬餘妖卒乃是府中精銳,其中還有上千親族鯨衛,聽得他吩咐,忙各自把法壇上幡旗搖動,蕩起一條條玉浪水卷,不斷湧上。
玄黃大手拍擊下來,被那水勢敵住,幾番擊撞,震得上空都是驚天大響,並不能將其破開。
張衍見玄黃大手無法奏功,也不堅持,一揮大袖,三百六十五滴幽陰重水飛出,往前衝奔過來。
這些重水漆黑如墨,毫不起眼,行進之時更無彩光異色,盧遠星只以為是法力幻化而出,也並未怎麼當作一回事,頂上元嬰一張巨口,就將重水俱都吞吸了進來,置入腹中,想要將其運化了事。
九相吞星神通極是厲害,哪怕是一名元嬰修士,只要入得他腹中,就再也闖不出去。
長則三四月,短則數十日,就能將骨肉精血化去,渾身元真煉化成一團精氣,從而使得神通之威再增。
他練到如今這地步,已不知吞吸了多少修道之士,自是不把這些個幽陰重水放在眼中。
哪知方才吞吸進來,他臉色卻是微微一變,感覺這些重水居然沉如山巒,倉促間難以煉化,而且並不老實,在腹內左右動盪起來,竟使得他如喝醉酒一般,腳下有些虛浮,怎麼也羈押不住。
他當下也顧不上其他,忙急急運轉法力,好生搬運了好一會兒,方才將這些重水勉強鎮壓下去。
他這裡著忙,張衍明顯感到身周牽引之力驟然大減,登時看出了破綻,怎會錯過這個機會,目光微微一閃,手指一點,把五靈白鯉梭發了出去,想要趁隙將那阻礙在前的陣法破了。
此梭一現,渾身金鱗就發出湛湛精光,並不受九相神通相擾,光華疾閃間,衝至陣前,一頭就紮了進去,瞬間就聞得幾聲爆響。
此梭一路勢如破竹,接連有四個陣門被此梭貫破,到得第五道陣門前去勢方才稍緩。
盧遠星目光一瞥之下,看得這枚靈梭如此兇猛,也不禁神情陡變,看此勢頭,要是再放任此寶不管,怕再用不了多時,就能闖破所有陣門,衝到他面前了。
可眼下他鎮壓身軀之中不斷衝撞的幽陰重水,也分不出心思來關照大陣,因此回首招呼了一聲,道:“三叔,有勞你為我持陣。”
那名金袍老者適才吞下了幾枚丹藥,稍稍恢復了一些元氣,聞言站起道:“是,府主放心。”
他被張衍斬去一臂,只得單手持起一面幡旗,腳下一縱,化一道光華躍入陣中。
站定主位之後,內陣靈機一轉,瞬時就有一股剛猛靈氣起來,將五靈白鯉梭勢頭阻住。
此梭一擺頭尾,想要再行使力竄動時,此氣又突然轉而一變,似雲綿綿,若水柔柔,頓時就將他衝勢引偏,待再要擺正之時,竟又是一股剛氣衝來,將他擋住。
這陰陽兩股靈氣不斷變幻,總不叫他好過,竄動之時變得磕磕絆絆,一時倒也破不出去。
張衍看得目射奇光,他先前倒不知曉,只靠陣法就能運使出這麼多妙用。
眼前這陣法雖不能將五靈白鯉梭徹底擋住,但也能使得其無法發揮出威力來,倒是開了回眼界。
他暗中尋思,這樣看來,哪怕御使這門陣法之人不是元嬰真人,只要修為相差不是太過離譜,想來也能夠以弱擊強,如是有這麼一處陣法在手,那助力倒頗是不小。
而那處盧遠星卻是看得大皺眉頭,這陣勢名為“正反星斗大陣”,內外分作六門,有奇正陰陽變幻,甚是玄妙,是壁礁府的看家陣法,操演熟練之後,根本無需帶得護身法寶,只靠大海舟攜得這三萬妖卒就可來去無忌。
若是其他法寶進來,只要不是真器一流,用不了多時就能困得難以轉動,然而五靈白鯉梭卻是專以破陣之寶,是以入陣有時,仍然活蹦亂跳。
可這樣一來,就不免牽制去了大半陣勢之威,守禦之力也就無形弱上了許多。
盧遠星一轉念,就從袖囊裡抓了一根玉角在手,細細長長,似針一般。此寶名為“元須角”,是盧氏那位洞天先祖遺蛻身上取下的獨角,發出去時,能追索敵手去往數十里外。
通常遇到敵手之時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