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不了了之。
張衍不怎麼在意,穆冰心卻是關心則亂,她臉容上現出幾分猶豫,似在考慮一件極為為難之事。
過了一會兒,她似有了決斷,輕輕一嘆,皓腕一抬,自香囊之中取出一根玉簡出來,輕輕撫去了其中禁制,雙手捧著遞到張衍面前,道:“張師兄,此為《辰火六御正法》,乃是昔年我山門祖師從那‘驚辰天宮’之上得來,只是此法若要修得大成,則需憑藉這件至寶方可,張師兄不妨帶去你那五徒兒翻看,他若是瞧得中,可來我門中修行,我蓬遠派必以上賓待之。”
張衍雙眉一挑,穆冰心的心思不難看出,這是怕姜崢不同意與單慧真結為道侶,所以主動拿出這套功法來,想要竭力促成此事。
此法能讓太昊派忌憚異常,顯然也是一門極厲害的道法,分量也是頗重的。
他想了一想,便大方收下,道:“那便看看我這徒兒是否是那有緣人了。”
見張衍並不推拒,穆冰心內心深處頓時有了幾分期冀,強自振作精神,言道:“此番回返山門,奴家這就按真人囑咐,勒束弟子,閉守不出。”
張衍笑著點頭道:“穆道友不必太過懼怕太昊派,需知十六派鬥劍之期已近,我玄門與魔宗必有一番較量,值此關頭,太昊派定不會為此大動干戈,耗損自家元氣,穆道心只需小心戒備,必定無事。”
穆冰心點頭稱是,蓬遠派立派也在千載之上,山門大陣足以抵禦強敵,沒有洞天真人前來攻殺,那是誰也不怕的。
只是她心中也略感可惜,十六派鬥劍法會乃是東華洲難得盛會,她本也欲去一觀,可眼下與太昊派撕破了臉皮,此事卻是不成了。
張衍雙足在地上輕輕一點,便飄出大舟,踏在龍鯉背上,稽首道:“穆真人,叨擾幾日,貧道也需回返山門,就此告辭了。”
穆冰心一個萬福,道:“恭送張師兄。”
張衍拍了拍姒壬頭上龍角,此妖低吟一聲,便掀動滾滾海波,朝東華洲行去。
徐道人和章伯彥也是自艙閣內飛出,跟隨其後,不過彈指之間,兩道遁光便即溶入遠空。
穆冰心望著三人消失之處,在舟上站了好一會兒,這才下令驅動大舟,向山門方向迴轉。
因原本張衍所處位置已距東華不遠,不過數個時辰之後,龍鯉就渡過內海,上了陸地。
一離海疆,此妖便攝起大股海水,與雲煞合在一處,遁在空中。
張衍因嫌龍鯉飛遁時太過驚世駭俗,因此命其往雲中拔去,因有水雲遮蔽,便是目力奇佳的修士,也只能見得一團藍瑩瑩的海水在映天穹之中,而不知究竟何物。
龍鯉離了水,遁行之速就遠不及海上那般暢快,陸道人本想取笑幾句,可一想這妖怪小氣的很,自己要是再遇到什麼危難之事,難免又要給自己難看,因此也就忍了回去。
張衍負手站在龍鯉背上,神情似在思索。
此次去往鬥劍法會,為壯聲勢,他不但要帶上徐、章二人,還想帶上盧媚娘這位元嬰大妖。
但此女乃是北辰派嚴長老正妻,此行又吉凶難測,是以需去交代一聲,免得生出什麼罅隙來。
嚴長老夫婦皆是元嬰真人,派遣弟子前去未免顯得不夠鄭重,是以他決定在返山門之前,順路先去北辰派拜訪一番。
飛空足有半日之後,北辰派山門所在之地丹陽山,已是映入眼中。
張衍稍一頓足,龍鯉察覺到他心意,把身一俯,往下落來。
丹陽山中值守長老登時察覺到了天上動靜,兩名化丹修士站在守山大陣之後,抬頭望去,看著那滾滾黑雲之中龍首怪魚驚疑不定,其中一人低聲道:“師兄,這是哪裡來的大妖?怎到我北辰派來了?”
另一人神情也甚是凝重,龍鯉身上罡風鼓盪,哪怕站得極遠,也是感到那其中蘊含莫大威能,似如萬頃海水要倒瀉下來,他沉聲道:“師弟,速發警訊。”
先前那修士沒有遲疑,把手一揮,立刻發了一把銀劍出去。
這警訊立時驚動了北辰掌門江霖,不消片刻,他便自堯景樓中駕了一輛錦繡華蓋遮頂,旁有五團清運相隨的飛車出來,車駕之上,除他之外,還侍立有六名童兒,手中各自捧著一件靈光閃耀的法器。
這時又有一道罡風自左江廬中飛起,盤旋上空,須臾趕至,嚴長老驅開罡風,上前見禮道:“見過掌門。”
江霖不及客套,沉聲道:“山外似有大妖叩門,嚴長老且隨我同去一會。”
嚴長老搖了搖頭,道: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