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陣靈見了張衍,也是跪伏於地,可不知怎的,她似是害怕異常,戰戰兢兢道:“小婢見過老祖。”
張衍聽她用“老祖”作稱呼,面上神色如常,於心中一轉念,就知這陣靈把自己當作泰衡老祖了。
陣靈觀人與尋常修士不同,不是從相貌上來分辨,而是從氣機感應上來判斷。他吞了泰衡老祖分身元靈後,等若接了其因果過來,陣靈這麼喊他,倒也是沒錯。
他點了點頭,微笑道:“徒兒起來,你可曾把此處峰上禁陣理順?”
魏子宏謝了一聲,從地上站起,道:“弟子得這位雪卉姑娘相助,已是把各處禁制料理穩妥,只是數千載過去,有不少地方崩滅散失,如論禦敵之能,恐只及當年十之三四了。”
張衍先是望向天上魔雲,又往擎丹峰看去,眼中閃過一道犀利光華,道:“無妨,此來鬥劍,便是來行殺伐之道,守卻不必了。”
半個時辰之後,玄門十派此回前來鬥劍的主事弟子,倒有大半聚集到了擎丹峰上。
贏涯老道看向眾人,拱手道:“先前我諸派上師早已議計,此回鬥劍,我玄門當要戳力一心,與魔宗爭奪那幾枚符詔,只是這位張真人一來,卻是多了許多變數,依老夫看,不妨把張真人請到峰上一敘,諸位以為如何?”
他說完之後,把目光看向霍軒,然而後者卻是面無表情,一語不發。
贏涯老道心中很是懷疑,張衍此來恐是有溟滄派的安排,似乎有另有深意。想必在場諸人也是看得明白,只是他卻不敢出口質問,因此要借用其餘諸派之力向其施壓,不致先前佈置生變。
這時少清弟子荀懷英忽然冷笑一聲。
贏涯老道面上一喜,問道:“荀真人怎麼看?”
荀懷英挑眉道:“你若問我,那便是各家各派各憑本事去爭,何必弄這麼多玄虛。”
贏涯老道不免尷尬。
周煌此是卻是目光一閃,環望一圈,道:“贏長老此議甚好,便把這位張真人請上峰來說話吧。”
第二百七十八章 天外符詔各有主
張衍方在瑤陰派所據名峰上落腳,那名補天閣的中年修士就又跟來,言及諸派議事,請他去擎丹峰上一會。
對於此事他早已是有所預料,因此也不推脫,囑咐了魏子宏幾句話後,便灑然隨其前往。
兩人皆是飛遁神速,須臾至那峰頭之上。
此處設有一處青石牌樓闕門,兩側掛著瓔珞金鈴,迎風晃動,發出清越之聲,當中是一條丈許寬的石階,筆直通向上方,盡頭處乃是一座在雲霧之中若隱若現的鎏金銅殿。
那名中年修士稽首道:“張真人,諸位真人皆在上面等候,你自去便是。”
張衍一擺大袖,拾級而上,信步到了殿前,門前兩名道童對他打個稽首,側身將觀門推開。
跨過尺許高的門檻,他昂然步入觀中,環顧一圈,見殿內在擺了十餘隻蒲團,在座之人皆是道氣盈身,頂上生雲,見他進來,都把目光看了過來。
贏涯老道自坐上站起,稽首道:“張真人,請稍坐片刻,老朽與廣源的沈道友還有幾語分說。”
張衍微覺訝然,他知廣源派千年前亦是玄門大宗,乃是於符書之上籤契的門派之一,往昔其門中弟子還曾與自己有過幾分過節,不想此次竟也前來鬥劍。
他目光一轉,便在下首之處瞧見一名身著八卦衣,此時神情抑鬱,有力氣無力的老道人,心中不由微微一動。
他笑了笑,對著贏涯老道稽首還了一禮後,便走到一處無人蒲團上坐了下來。
這時他忽然感覺有一道目光正在打量自己,不覺抬眼看去,對方乃是一名身軀雄健的中年修士,亦是坐於上首,從其衣袍及座次來看,當是玉霄派弟子。
兩人目光一撞,他便從對方眼中讀出了幾分不善,心下一哂,不提自己前身與周氏的過節,只名義上拜在周崇舉門下這一事,與此派之間便早已無有轉圜餘地了。
那贏涯老道再次坐定後,便把目光投了下來,至那廣源派的老道人身上,緩聲問道:“沈長老,你可考慮清楚了?”
沈長老本是神情萎靡,聽得此語後,他身軀微顫,忽然間眼中盡是怒火,似是氣憤異常,嘶啞著聲音道:“諸位皆是玄門大宗,何必如此咄咄逼人?想那千數年前,我廣源派強盛之時,沈崇老祖又何曾這般欺壓過同道?”
南華派弟子聶璋此時忽然冷笑一聲,道:“天行有常,萬事萬物自有起落生滅,你廣源派如今只你一名元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