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衍全身氣息一震,從定中醒轉,眼簾緩緩開啟,瞬息間,便自他雙目之中閃過了一道灼亮精虹。
三年一心修持下來,他形貌已是恢復如初,不再是參神契初成時那等模樣。
非但如此,現下他功行大進,頂上罡雲已是由一生二,變作兩朵,而在旁側,另有一團淡淡虛雲,如煙凝聚,飄渺不定,顯是再有些許火候,便可步入元嬰二重境中。
此間堪比東華靈穴,一年可抵十載之功,再得那乾天鈞陽精氣之助,效用更是非同凡響,若在外間,他恐是要七八十年,才能修煉到而今這般地步。
其實若只是一名尋常元嬰修士,這般心無旁騖的修行,恐此時已然破開境關了。可他丹成一品,法力深厚雄渾,似那無底深潭,修行起來,卻比同輩要消磨更多工夫。
張衍看著星石之中那一座座浮動來去的飛峰,心下思忖道:“有鈞陽精氣在手,待我回轉門中,就算無有靈穴相助,修行之速也不見得會慢上多少。”
正思索間,忽然耳旁傳來陣陣金石裂響之音,他精神一振,知是離去之時快要到了。
星石重回九重天外之前,會將所來拿取鈞陽精氣的修士送了出去,這卻無需符詔護持了。
他知曉其中變化,故而不慌不忙,安坐不動,凝神守靜,只等時辰到來。
等有一刻之後,忽然風聲驟起,自四面八方有無數靈機湧來,一股大力將他裹住,幾息之後,有一道燦爛金華自天衝下,將他罩住,再拔空而起,化一道璀璨流光,疏忽間就將他送至星石之外,轟然一聲,破開罡風,往下方馳落而去。
此刻承源峽中,各派弟子早已離去,只有魏子宏、章、盧二人及那龍鯉姒壬尚在此處等候。見得天中有金光下來,魏子宏眼中透出喜色,興奮言道:“是恩師回返了。”
話音才落,就見那道金光如星光飛射,直衝下來,還未接近,就感覺有罡風迫近,刺得臉頰生疼。
這時有一名綠衣少女忽然閃身出來,一把抓住他手腕,急切言道:“老爺快躲,那是老祖自二重天上裹挾而來的罡風,便是元嬰修士也承受不住。”
魏子宏神色一緊,忙抽身向後退去,才挪去數丈遠,耳畔只聞轟隆一聲,那道光華就狠狠撞在峰頭之上,其勢之猛,就連整座山峰也是猛地一顫,要不是有禁制護持,恐連法壇都要震碎。
他睜大眼睛看去,只見一名神朗氣清,氣宇軒昂的年輕道人正負手站在那處,不由心情激盪,甩開那少女之手,幾步上前,“撲通”一聲跪伏在地,叩首道:“徒兒魏子宏,恭迎恩師出關。”
“徒兒起來。”
魏子宏只覺手臂一緊,愕然抬首,卻見是張衍走了過來將自己攙起,心中不覺更是激動,卻又帶著些許惶恐,顫聲道:“恩師,徒兒怎當得起?”
張衍笑了一笑,道:“你當得起。”
這時章伯彥與盧媚娘也是一同上來見禮,道:“拜見府主,恭喜府主道行大進。”
張衍也是稽首回禮,敘言一番後,他才轉首過來,問道:“徒兒,我不在這些時日中,可有人來尋麻煩。”
魏子宏猶豫了一下,回答道:“這三年中有姒前輩相護,此處又有禁陣相護,倒也無有什麼大事,只是……”
他卻也不敢有所隱瞞,將被平都教花長老欺辱之事說出。
張衍神情不變,只是眼中微泛冷意,點首道:“此事我知曉了。”
魏子宏猶豫了一下,突然雙膝一彎,又是跪下,道:“恩師,這花長老可否留著,待徒兒日後修行有成,親自前去尋他了解因果。”
張衍微訝,隨後頗有深意地看他一眼,道:“你倒是硬氣,也好,為師便允了你,不過此事還涉及到盧道友顏面,今後若是不成,你自去給她一個交代。”
盧媚娘忙道:“些許小事而已……”
張衍卻是一擺手,道:“盧道友無需和我這徒兒客氣,未來你之機緣,或許還要落在他的身上。”
盧媚娘得他點醒,不覺若有所悟,輕點螓首,道:“是。”萬福一禮,退開一邊。
魏子宏大聲道:“多謝恩師成全。”
他恭恭敬敬磕了一個頭,這才站了起來。此時那陣靈所化少女又走了上來,在他耳邊輕語幾聲,不覺點了點頭,他伸手入袖,取了一隻木匣出來,雙手捧著,呈至張衍面前,言道:“恩師,玄門各派長老弟子臨去之時,曾留下許多書信,託弟子轉呈恩師親覽。”
張衍隨手拿過,啟開一封看了,信中多是一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