眾人都是心知肚明,這不過是自欺欺人的言語而已。
此去鬥劍之輩,個個都非等閒,要不是被逼不過,哪會甘心從星石之上輕易退下,定是在那處修行三載了。
那金光過去未久,天外又有動靜,兩道金光一前一後自雲中射下,這一回卻是落往溟滄派峰頭。
“當是霍真人與洛真人。”贏涯老道嘆道:“不想連這二位也是敗退了,想來已無人能與那風海洋爭搶鈞陽精氣了。”
說到這裡,他頹喪搖頭,此次鬥劍他本以為玄門必勝,卻不想精氣俱為魔門所佔,一想到這魔劫還要綿延千年,他也是心頭沉重。
劉長老卻是忽然言道:“不對,還有一人未曾下來!”
贏涯老道一怔,他想了想,道:“可是張真人麼?”
一名南華派的玄門長老言道:“張真人便是無恙,又能如何?只他一人,怎是風海洋對手?”
劉長老卻是目光灼灼地看向天空,緩緩道:“未必。”
溟滄派峰上,兩道光華先後落下,便化作點點金屑飛去,霍軒與洛清羽二人一起現出身來,鍾穆清早已等候多時,上來見禮,關切問道:“霍師兄,洛師弟,如何了?”
霍軒拱手回禮,笑道:“得虧師弟妙策,那鈞陽精氣已是到手。”
鍾穆清神情頓時鬆弛下來,臉上微露笑意,又看了看天穹,疑問道:“不知張師弟何在?”
洛清羽吃了一驚,道:“怎麼,張師弟還未曾下來麼?”
鍾穆清聽了此言,目光閃了閃,卻是緩緩搖首。
洛清羽疑慮道:“這……莫非是師弟不及脫身?”
霍軒沉思了一會兒,道:“以張師弟之能,他若要走,此刻怕是已然出來了,他不出星石,只有一個原因……”
他還未說完,驟聞青天之上,忽然傳來一聲驚天大響,隆隆之聲,不絕於耳,峽中萬千山水竟是一齊呼應,也不知究竟發生了何事。
洛清羽半晌才回過神,問道:“師兄說張師弟想做什麼?”
霍軒仰首看天,目射奇光,道:“他許是想要留下,與風海洋一決生死!”
星石之內,隨著張衍一步踏出,他渾身骨節喀喀有聲,發出一連串爆響,整個人身形不斷拔高,十丈、二十丈、三十丈……一股澎湃激昂氣勢沖霄而起。
到了足有六十丈高下後,那股猶在不停攀升的勁力才堪堪收住,他雙拳一握,星石之內,轟然發出一聲震動。
此刻他形貌與先前已有所不同,瞳含幽色,顧盼間森然若厲,兩眉赤紫,飛入鬢中,與發一色,望去飄搖舞動,如火在燃,背後升騰起團團黑氣烏焰,氤氳靉靆,仿若風火繞身,眉心竅中,那九攝伏魔簡靜靜待在其中,發出輕輕顫鳴,七彩聲光,透出華蓋,遠遠望去,整個人狀若魔神一般。
風海洋似也察覺到他變化,那衝來劫水滯了一滯之後,好似要與他爭鋒,突然掀起一個百丈高浪,晃眼之間,就有五六千隻魔頭湧出,疾奔驅進,呼天喝地,洶然撲來。
張衍夷然無懼,大喝一聲,聲若洪奔,向前一步,轟地就是一拳打了出去。
霎時間,一股驚天氣浪排空而走,轟隆一聲,三四千只魔頭當即被凌空爆開,震碎為無數精氣,剩千來只悍不畏死地衝來,紛紛叮在了他身上,可一陣撕咬下來,卻只聞咔咔之聲,竟是啃噬不動。
張衍哂然一笑,把手一抬,一道浩浩水光揚起,便將身上攀附魔頭俱都捲了進去,張口一吸,憑空生出一團巨漩,竟是將漫天精氣吸了回來,把玄功一轉,引入了伏魔簡中,此寶稍一運化,便生出些許精氣,繼而往他四肢百骸中反哺回去。
到了這參神契四重境後,他隨時可利用這寶簡吸納精氣,無需再以定坐方式運化。
那些魔頭正是魔簡極喜吞吸之物,只要破不開他這具肉身,來多少也是無所畏懼,此也是他敢於與風海洋一爭高下的底氣所在。
嘩啦一聲,風海洋自劫水中浮現而出,漸漸隨浪頭去往高處,看著眼前有若擎天巨人般的張衍,有些驚疑不定,暗道:“這模樣倒是力道法門,溟滄派中怎麼從未聽說過有這門功法?”
方才那數千魔頭雖只是他放出去試探所用,可也未曾想到,居然被張衍如此輕鬆便就打滅,連再次聚合也是不能,若想再使,唯有拼著耗損法力,再行運化出來。
可既然吃過一次虧,他就不會再犯同樣錯誤,冷喝一聲,抬手拿了一個法訣,將那四隻用鈞陽精氣餵養過的魔頭喚了出來,心意一催,這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