精妙變化之處顯演出來。
張衍看了一會兒,搖頭一笑,若是尋常時候,他倒也不反對盧常素如此,說不定能迫得周輕筠法力耗盡,將其生擒活捉,但眼下他沒有時間在這裡乾耗,卻不需這般,便打了個法訣下去,稍稍鎮住精氣,再探手一抓,將盧常素法旗拿了過來,道:“你先退下。”
盧常素一愕,也不知自己是否做錯了什麼,惴惴不安地退到他身後。
張衍冷然上前幾步,把法旗抬起,猛然幾個晃動。
剎那間,彷彿天搖地晃,在這方天地之間立時凝聚出無數山嶽虛影,懸空高立,他也不多看,御旗下指,這一座座山巒便自朝下壓去。
周輕筠見這許多山峰落下,面上霎時沒了血色,現下她已是無路可逃,唯有祭起法寶,壓榨軀內法力,使盡全力支撐。
可張衍此刻舉陣壓來,委實不是她一人所能抗拒,支撐十幾個呼吸後,那條煙羅先自崩散,化作點點晶光散去。
周輕筠吸了口氣,又將五陽定鏡祭了上去,自香囊中拿出一面牌符,咬破手指,往上一抹,霎時染紅,朱唇輕啟,念動法咒,立時有一卷山水屏風自平地冒出。
忽然聞得“咔嚓”一聲,那“五陽定鏡”也受不住壓力,片片碎裂,落了下來,她不再遲疑,往屏風之後一站,就躲了進去。山巒下落之時,似那蜉蝣撼樹,這面屏風竟是紋絲不動,半點搖顫也無。
人影一閃,山河童子卻是轉了出來,指著下方道:“老爺,此是玉霄派中‘南陽水煙屏’那老兒所化虛形。”
張衍聞言眼前一亮,不惱反喜,笑道:“好,既是你先使了真器護持,那卻也怪不得我,山河童子,你且去主位鎮壓。”
山河童子應了一聲,化光一道,衝去山河圖上。
張衍頓覺手中法旗一沉,往下墜了墜,他連忙拿住,持住旗柄,緩緩搖晃,引動陣中所有山川地脈精氣匯聚起來,過得片刻,氣息漸漸由虛轉實,凝成一座萬仞高峰,支天柱地,巍巍高聳,似是再長得幾分,就能將大陣頂破。
張衍自覺火候已足,大喝一聲,把法旗朝法壇下就是一指。
剎那間,彷彿整個天地翻了過來,崩山倒柱之聲似在耳邊響起,隆隆貫入耳膜之中,直欲脹裂一般。
張衍神情不變,從容如常,過得少許時候,聲息漸沒,他一抖袖,把迷霧驅散去,俯身望去,見周輕筠倒臥陣中,唇角殷紅,玉容上一片蒼白,再看其頂上,罡雲絲絲散開,幾欲淡去,而那枚玉珠也是光澤盡去,似是失了靈性。
張衍自袖中取出一柄法劍,提劍下了法壇,到了周輕筠面前,平靜言道:“我曾答應崇舉師兄,要覆滅爾族,今日你撞上門來,倒是不可放過。”
周輕筠也知大限已至,恨聲道:“張衍,你休要得意,我師尊定會替我報仇。”
張衍淡然一笑,不再多言,起手一斬,劍光過處,已是將周輕筠頭顱斬下。
第二百九十九章 借寶破陣
一道明滅不定的遁光自渾成教峰頭折返回來,謝恪明如輕羽般自雲上飄下,落在玉霄派法壇之上。
他抖了抖袍袖,信步來至周煌面前,打了個稽首道:“周師兄,小弟幸不辱命。”
他此行也算輕鬆,渾成教盧穆秋顯然不欲他與相爭,上來與他交手幾合,走了個過場,便就退去,是以順利把符詔帶了回來。
周煌點了點首,頗是嘉許地言道:“師弟做得好,待輕筠回來,我玉霄派便有三符在手了。”
謝恪明回首看向天際,道:“已過去了這麼些時候,周師姐還未曾與那張衍分出勝負麼?”
周煌笑了一聲,道:“輕筠已使‘雲瀚一氣天’之法把張衍困入了小界之中,縱有飛劍亦難以脫逃,此已是有了一半勝算,不過這人還算有幾分道行,輕筠要拿下他,也不是一時半刻之事,師弟耐心靜候就是了。”
謝恪明仔細一想,也覺是這回事。
張衍再如何也是溟滄派十大弟子之一,非是那些散修旁門可比,周輕筠儘管神通道術俱是精湛,但要想將此人壓倒,確然短時之內也難以做到。
可雖是如此,他臉上還是不免掛了上幾分憂色。
周煌意味深長看他一眼,笑道:“你與輕筠之事,待鬥劍回山之後,為兄可去族中,請長老出面說合。”
周、謝二族,本是世代姻親,族中弟子互結道侶的著實不少,謝恪明對周輕筠的心意任誰也能看得出來。因此子在謝氏此輩弟子之中,也算得上是出類拔萃,故而周煌頗是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