頭,道:“得了此劍眷顧,這張衍在門中已是立於不敗之地,且他還是真傳弟子,破陣之後,溟滄派秦掌門又立刻賜下了昭幽天池為他道場,聽聞此人還與齊雲天交情匪淺,可以想見,未來齊雲天做了掌門之後,他必定是入渡真殿任長老一職,權柄怕是極大。”
白髮道人沉默不語,臉上卻是若有所思。
嚴長老眼中有精芒閃動,道:“如今三泊之地,除了湧浪湖被幾大世家佔去了一大半,其餘皆落入了溟滄派師徒一脈手中,秦掌教向來深謀遠慮,否則當初也奪不了掌門之位,如今三泊入手,想必他的後招用不了多久也會發動了。”
“萬載以來,除少清、溟滄、玉霄三派樹大根深,難以撼動之外,其餘哪一派不曾更替過?”
嚴長老臉上浮現一層光彩,雄心勃勃地說道:“我北辰派開派祖師並非沒有上乘玄功,怎奈天下靈地皆被大派佔去,便是法門再高明,也無法再上層樓,可如今東華洲有變亂將起,十派六宗的格局必會打破,未來數百年內定有我北辰派崛起之機!”
這白髮道人明白,這是自己師弟看好這張衍,或者說更看好溟滄派師徒一脈,是以不惜重禮結交,若是未來東華洲一旦有變,便能靠著溟滄派這棵大樹趁勢而起。
他這位師弟每走一步看似隨意,時候細細品味卻皆有深意,不過一想到北辰派有可能取玄門十派之一而代之,哪怕經歷數百年清修,胸中也是翻騰不已。
想了想,他又說道:“可這張衍乃是大派弟子出身,不說他未必看不出師兄之意,便只一個四候水怕也打動不了他吧?”
嚴長老微微一笑,道:“無妨,這位張道友城府甚深,他沒有一口回絕,便是認為此一個訊息還不夠,想等我再加籌碼,既如此,那便好說,索性我還有一物相贈,雖不是凝丹之物,卻也定能讓他承我之情。”
第十一章 沉香道場
嚴長老這處洞府名為“左江廬”,張衍踏入了這裡之後,發覺靈氣之充沛幾可稱得上的“小洞天”了,他心念一轉,微微一笑,便打定主意要拖延些時日再出去。
雖說只要他一點頭,嚴長老便肯將那“甲子四候水”的訊息告知,但是那處地方如今那蕭翰也已知曉,這樣一來,到時他勢必會與那蕭翰有所衝突,鹿死誰手尚未可知,因此嚴長老要想讓他承情,只賣個訊息出來還是遠遠不夠的,還需拿點有分量的東西出來。
但此事不能明說,否則便落了下乘,是以他不妨借閉關之由先來個不理不睬。
他相信自己這番作為,如嚴長老這般老辣深沉之人,定是能看出用意來的。
且兩月之後,他便需前往五桐沉香教履約,去那冥河之中尋覓魔藏,今番正好借這個機會,抓緊時日,看看能不能將自己實力再提升上去幾分。
拿定主意後,他便用鎖門石閉了洞府,展開山河圖入定去了。
這一閉關,他每日除了熬煉金火玄光之外,便是抽出一個時辰來溫養那塊得自妖鯉渠昌的玉牌。
如今張衍已能察覺到,最多還有兩月時間,自己便能將這塊玄器徹底祭煉成功。
只是可惜的是,他本想借此空隙好好參悟一下那秦掌門賜予他的那道法訣,可那法訣明明在識海中游蕩,每次欲要仔細看時,卻總是模糊不清。
他心知這恐怕是機緣未至,也不為此感到憋悶,轉頭就將此事拋到了一邊。
如此不急不躁打坐一月之後,他自覺功行有所增進,這才啟了洞門,施施然出了關。
他才從洞府中邁步出來,抬頭一看,不覺訝道:“好大的雨水。”
多日不出關,天空之中大雨瓢潑,似覆海卸瀑,山泉沖刷下來居然產生如浪撞礁的激烈聲響,按這溼入骨髓的水氣來看,這場大雨起碼下了有二十餘日了。
這時,兩名道童走上前來,張衍認得,這兩人正是那日站在嚴長老身後侍奉的童子。
當先一名童子手中託著一隻未曾上蓋的玉匣,當中端端正正放著一本道書,他上前一稽首,用稚嫩卻又不失清脆的嗓音說道:“祖師命我等將此書呈交尊客。”
張衍微露笑意,他也不避忌這兩個童兒,捧書起手一翻,看了幾眼,不禁入神起來。
這書籍上記載的並非是玄功秘法,而是北辰派這千數年來所有化丹修士凝丹心得,且各自用得是何種外藥,又在哪處得到,品質如何,凝丹之後的丹成品階都是詳詳細細的記載。
他輕輕吐出一口氣,這份禮不可謂不重,嚴長老算是把對了自己的心思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