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飛劍攻敵,法旗護身,只是連番大戰下來,法器都是損折了不少。
到了日入時分,飛宮便懸在一處湖泊上空不動,範長青命人前去開了飛宮中的庫房,又取了一批飛劍法旗重新分發下去,然後吩咐值守弟子留下外,其餘眾弟子都遣散了回去休憩。
這星樞飛宮中有閣樓屋宇,也有迴廊亭臺,花池水榭,住下百數人也不嫌擁擠,身為玄光修士,又得範長青刻意關照,張衍也分得了一處前後五進的院落。
坐在三層樓閣之中,一眼望出去便是一片碧綠池塘,岸邊柳枝搖擺,綠蔭掩映間,粉色荷花香濃,白藕喜人,還有飛鳥往來啄食,使人絲毫不覺此刻身在雲中。
只這些外象縱然美不勝收,也不及提升自家修為重要,張衍只是看了幾眼便收回目光,入定打坐去了。
到了第二日,眾人重新聚在大殿之上,只是直到現在,溟滄派還沒有真正越過碧血潭的地界,還在對方的忍受範圍內,因此並不會遇上什麼大敵,所以又是重複前一日所為。
接下來連續四天,都是如此度過,這時差不多已將碧血譚外側的妖族剿殺乾淨,不過越到後來,所能見到的妖修便是稀少,顯然是覺察到溟滄派這次恐怕是動真格的,因此不是躲藏起來,便是逃散了。
連續殺伐了幾日夜,範長青手中多出了十二塊玉牌,每一塊玉牌如今都變成了血紅色,他將此牌符分發下去,幾乎每一個玄光境修士都有一塊。
便是張衍,也分到了一塊。
每一塊牌符中有五百條精血,證明斬殺過五百妖修,拿回去交到功德院上,便是一小功。
張衍連動手都沒有,只是跟著範長青轉了一圈,輕輕鬆鬆便拿到了一功,想起那些打生打死的明氣弟子,辛苦了幾日也拿不到半點功勞,心下暗自感慨,這便是修為和身份高下的區別了,若是他不是真傳弟子,若他不是玄光修士,怕也和那些明氣弟子一般,只為他人辛勞拼殺,便是死了,也沒人多問一句。
範長青見他久久不曾開口,還以為張衍年輕,看不慣這種行徑,便耐心解釋道:“師弟莫不是以為師兄我苛責那些弟子?錯了,那些弟子入我門中無非是求個大道法門,丹藥法器,我等豈能白白賜下去?此番卻是給了他們一個機會,況且沒有我等,他們也無法放開手腳剿殺妖修,此舉他們都是心甘情願,況且,這也是給了他們一個磨練之機。”
張衍微微一笑,道:“範師兄言之有理。”他將手中玉佩一收,便納入了袖中。
他可沒有那麼清高,這五百妖修儘管修為不高,但要讓他自己去殺,那要殺到猴年馬月?眼下能輕鬆到手,又何樂而不為?
放眼掃去,旁側那些玄光境修士也一臉理所當然,都以為這是合情合理的。
來到這裡,自然要守這裡的規矩,只要不侵害自身,何必去當出頭鳥?
範長青一怔,見張衍識情知趣,顯然不是他心中先前所想那樣,也是鬆了口氣,笑道:“張師弟好好休息,明日我等深入碧血譚,便需玄光境修士出馬了。”
第六十八章 南蕩水澤,妖將阻路
“門中傳信,賀師兄攻伐蜈蚣坳,年師兄攻伐豁巖浦,而我等則攻伐南蕩澤。”範長青隨手拋開嘯澤金劍,坐直了身軀,圓胖的臉上此時一片肅然。
他的聲音在大殿中迴盪,底下眾人聞聽,臉上神色也是緊了幾分。
誰都知道,溟滄派與三泊湖妖交戰了十幾年,但至今從來就沒有從正面攻入過碧血潭,每次都是從東西兩頭殺入,因此對這兩處路徑十分熟悉。
蜈蚣坳在西,位於碧血潭的邊緣處,是一片緩坡平地,無峰無嶺,極易出入,豁巖浦在東,數十年前還是一片淺灘,如今雖被湖水覆蓋,百里之內水深不及十丈,有什麼佈置一眼可辨。
但南蕩澤就不同了,這裡水域廣大,湖島無數,處處迷霧亂陣,可以說是碧血潭外湖的天然門戶,溟滄派中幾乎無人去過。
不過範長青明白,他此行是為打破直入碧血潭腹地的通道,為門中掃除障礙,自然不能避而不戰,唯有挺身而上,反過來想,這難道不是送給他更多的立功機會麼?
而且,他對此早有準備,目光投往下方一名修士,微笑道:“秦師弟,把東西拿出來吧。”
一名高瘦修士走了出來,並來到殿前站定,他托出一卷圖冊,當著眾人的面將其緩緩開啟,露出了一副山水地勢圖來。
範長青自袖中伸出手指了指,道:“諸位師弟請看,此是我設法尋來的碧血潭地理圖,其上粗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