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管下面如何,範長青坐在殿上高臺處卻是不說話,只是閉目養神,待到正午時分,他突然一睜眼睛,閃出一道亮芒,他臉上露出笑意,雙袖一擺,站起身道:“張師弟來了。”
只見一道藍色遁光從外飛來,直入殿中,遁芒一隱,顯出張衍身影,他朝四周一拱手,從容不迫地說道:“見過範師兄,見過各位師兄了。”
範長青笑著招呼,道:“來來來,師弟來我這邊坐。”
張衍依言上前,行走間頓時引來一片異樣目光,有敵意,有鄙夷,更有冷嘲,他卻毫不在意,神色坦然一路走到那裡站定。
倒是很巧,張衍便是站在範長青左手上位,與那名任師兄遙遙相對,後者不免皺了皺眉,露出一絲不悅之色,但是卻沒有說什麼,只是冷哼一聲。
張衍淡淡一笑,也不去理會。
見人已到齊,範長青坐回主位,從袖中一塊禁制牌符,只一驅動,這座星樞飛宮隆隆一震,便衝破雲氣,往北方三泊地界上雄飛而去。
此次圍剿三泊,師徒一脈負責清剿碧血潭,而門中世家則負責攻打湧浪湖,雙方互不攪擾。
這星樞飛宮起了禁制之後,便是元嬰修士也奈何不得,於殺陣中進退自如,可謂一件攻伐利器。
門中此次一共遣三座飛宮一起出動,每個殿中都有一名化丹修士坐鎮,彼此遙相呼應,一方遇襲,另一方就會飛速趕來。
如這樣的星樞飛宮,都為門中靈機院所造,只要材器齊備,人手充足,只需半年,便可造得三至四座,十幾年來與三泊交戰,除去被毀的,院中現有三十七座之多,而二流門派,只是一座便視若珍寶,這便是溟滄派玄門大派的實力所在了。
行程之中,範長青分別將一眾人等介紹與張衍知道,見到範長青對張衍笑語晏晏,態度和藹,眾人縱有不滿,表面上也只得對他客客氣氣,但心底卻都是不以為然。
這時,一名明氣弟子走上大殿,稟道:“範師兄,已到五龍澗,這地界中別無大妖,只有一條水蛇成精,領了三四百的族眾在山中修行。”
範長青抬手扔下一枚玉牌,冷聲道:“剿了!”
這名明氣期弟子拿起玉牌,受命離去,到了殿外,一揮手,百多名明氣弟子紛紛架起飛舟衝了下去,約莫半個時辰之後,此人便又帶了那枚玉牌回來。
只是這枚玉牌原本光潔無暇,晶瑩光潤,現下卻有一絲絲血紅色澤的紋路在其中游動。
此是門中賜下的攝功牌,每殺一名妖修,便可將其一絲精血吸攝入內,日後在功德院中便可量血論功。
張衍本以為會有一場激烈廝殺,哪知道這一路上,雖然他們又遇到了十幾股妖修部族佔據的山頭,但是範長青每次只把一枚玉牌扔下去,便有明氣期修士下去清剿,全然無需他出手。
便是殿上那些玄光修士,也都是一個個閉目打坐,對外間的廝殺不聞不問。
範長青笑呵呵轉過頭來,道:“師弟,你是不是覺得無趣?我與你說,頭幾日便是這樣,這碧血譚越往裡去,靈氣越濃郁,妖族修為越高,而這外側的妖族不過是修煉了百十年,便是有些法力高深的,也不過是堪堪化形,換我人修來看,只是開脈修為而已,若是沒有玄光境之上的妖修出現,便不值得我等動手。”
妖修雖然數目龐大,但修煉速度向來不及人修,那是因為開了靈智後,先前百多年乃至數百年的時間都需用在化形之上,便如羅蕭修煉了兩百多年,如今也不過是玄光第二重“耀夜如晝”的境界,這還是得了貝王真露之助,才能一舉突破原先樊籠。
溟滄派門中資質傑出的弟子,多數是在一甲子內便修到了此等地步,兩者之間相差極遠。
在碧血潭最外側的那些妖怪,在妖修中被稱為“野族”,因為碧血譚有妖王坐鎮,這裡又靈氣充沛,所以每年都會有大量的妖怪依附過來聚居。
溟滄派亦是每年都會派弟子出來清剿一番,一當磨練,二也可順手除妖,免得汙穢靈氣。
範長青那是長久做此事了,他帶領的這些玄光境弟子每個人都與三泊妖修有過交手經驗。
飛宮行程快速,只一日之內,他們橫掃一十二個山頭湖島。
張衍心中計算了一下,除了逃走的,光是死在這些明氣期弟子手中的妖族,怕不下三千之數,如果再算上另兩個飛宮所殺,這數字恐怕要到達上萬,不過這些妖族其中還包括未化形的蒙妖,那都是些不成氣候,殺得再多也不傷碧血潭分毫。
那些明氣期弟子殺伐時,均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