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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所乘坐的船隻船主喚作黃趵,乃是一名明氣三重修為的人修,是一個小世家出身,平時在入口往來只販運一些稀罕貨物,並不渡人,因見張衍出手毫不吝嗇,好像很是闊綽的樣子,而且又同是人修,這才願意帶他們上得船來。
此時他看著前方,嘆道:“今日潮汐已過,只能出點血了。”
此處入口相對其他七處最為安全,只是有一樁不好,這裡地脈元磁化力紊亂,潮汐的時辰並不固定,極有可能錯過,因此便有水國中的妖修想出了一個主意,在上方拉拽船隻,收取一點“路費”。
張衍隨著他的目光望去,只見兩名十幾丈高的鯨妖站在高處洞壁上,正將一艘大舟一點點慢慢拉上去,照眼下這個速度,起碼要小半個時辰才能輪到他們。
這時,他見臨近船隻的甲板上一些妖修在興致勃勃談論著什麼,側耳一聽,卻是微微一笑。
“聽聞一月前,溟滄派的蘇奕昂為自己胞弟復仇,斬殺了深津澗的渠伯。”
“這渠伯也是化丹修為,這蘇奕鴻是什麼來歷?竟然能斬殺此人?”
“這卻是你孤弱寡聞,此人天資出眾,修道四十載未滿便是化丹修為,況且聽說他是人修中難得練‘力道’的人物,已到了內外合一的境界,渾身上下法寶飛劍難傷,渠伯自然不敵。”
“嘿,溟滄派驟然向渠嶽部下發難,不知兩派是否會再起戰端?”
“非也,蘇奕昂此是私仇,再說姬國主大壽,豈會在這個時候妄動刀兵?不可能,不可能。”
張衍聽到這裡,向羅蕭使了個眼色,後者會意,兩人走到了一個他人注意不到的角落中。
張衍拿住袖中一塊玉石,道:“蘇師弟,你怎麼看?”
蘇奕昂在玉中躬身道:“張師兄,依大兄性格,他定不會輕易放過你,為了確保萬一,還請師兄在水國亮相,必能保住自己。”
羅蕭聽了這話,卻是柳眉倒豎,冷然道:“此人胡言亂語,要暗害郎君,待我拍散了他的神魂。”說罷作勢欲起。
蘇奕昂嚇得一哆嗦,在玉中連連叩首,聲嘶力竭地喊道:“望師兄明察,望師兄明察,天人可鑑,我絕無此心啊。”他那天看到羅蕭斬殺賀方時的情景,可謂印象深刻,知道這女妖的厲害,絕對是說得出做得到。
張衍卻笑道:“蘇師弟不必害怕,我知道你此策可行。”
羅蕭一聽,不由急道:“郎君,此刻現身水國,若是蘇氏派人出來追殺,豈不是危險萬分?”
張衍胸有成竹的一笑,道:“羅道友放心,我此來是為姬國主賀壽,一旦到了此地,我的身份便是溟滄派使者,藉此國主大壽之時,他必然不會令我出事,反而還要派人保護於我,否則徒惹兩派生出罅隙。”
張衍如果在往返的路途中被襲,雙方還能找個藉口掩飾回去,如果在水國的地界還被人殺,那溟滄派不發作也不行了,否則大派的臉面何在?
蘇奕昂連忙說道:“是是是,此一時,彼一時,我大兄也是個聰明人,一旦師兄在水國站穩腳跟,他決計不會在這個時候再來招惹師兄。”
張衍微微頷首,表示認同。
雖然他與是蘇氏仇敵,但與整個家族的大計比起來什麼都不是,打下深津澗後,蘇氏正在全力消化此處,這個時候最不想出現狀況的反而是他們,最怕的就是張衍可能知道他們密謀,跳出來咬他們一口。
所以,如果張衍在能保證自己安全的前提下,公開亮相水國,又絕口不提此事,這本身就是一個暫時和解的訊號。
蘇氏即便要對付他,也不會選在這個時候。
至於其他那些死去的人,又不是真傳弟子,或許以後等張衍回到門派後會有人拿來做文章,但絕不是眼下需要考慮的事。
這時,他們卻聽到淺水灘上傳來“嘿呀嘿呀”一陣大喝。
眾人循聲看去,卻見一隻舟船側著身體擱在了一處淺坑裡,這位置極為尷尬,正處在一根礁柱的腹內,若是明日潮汐一起,鐵定是個支離破碎的局面。
十幾名身軀魁梧的妖族正在齊胸深的水中試圖拖拽,怎奈腳下泥土鬆軟,始終使不上力氣,拉了半天,卻只把自己陷在了泥裡。
站在船尾的一名年輕妖修似乎看得不耐煩了,索性跳下船,道了聲:“閃開!”
他的手下一聽這話,紛紛躲閃開來。
這名妖修一仰脖,一張嘴,竟然如巨鯨吞水,一口氣將船身下的海水給吸了起來,成一條白色水柱吞入他的口中,不一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