賀虢卻是一臉愧色,低聲道:“求問大郎,此地該如何處置?”
飛曜塔樓是被撞心錘擊毀的,這痕跡不難看出,而且只需一查便能知曉是賀虢的法寶,他又與蘇氏有著密切的關係,因此他們必須把這裡處理乾淨,否則任誰都能聯想蘇氏頭上。
賀方持錘而去,不但自己生死不知,還鬧了這麼一個結果,賀虢自覺無顏面對蘇奕昂。
蘇奕鴻低頭望著腳下是滿地的殘磚斷瓦,煩躁地揮了揮手。
賀虢會意,嘆了一聲,轉身道:“汝等按先前所言,先把此處打理乾淨,記得把那幾具妖修的屍身擺上來,不得留下絲毫破綻。”
雖然原先他們就是想要嫁禍九曲溪宮的水妖,現在也不過是按照先前的佈置安排罷了,不過此事明明是他們吃了個暗虧,手尾卻仍需要他們來收拾,在場諸人都覺得一陣憋悶。
蘇奕鴻轉過頭,望向旁邊一名細眉細眼,形似侏儒的修士,道:“楊先生,蘇某請教,我等下一步應該如何?”由於張衍的突然動作,已經攪亂了他原先的部署,現在該如何決斷,他卻是仍在猶豫。
楊先生扯了扯自己稀稀拉拉的鬍鬚,慢悠悠地說道:“大郎此刻,當以二郎之死為藉口,立刻發作,一舉攻下深津澗。”
蘇奕鴻皺了皺眉,道:“只是以二郎為藉口出戰,卻是為私,不是為公,失了大義,恐怕掌門會找我蘇氏麻煩。”
現在蘇氏還沒有做好與溟滄派翻臉的準備,以私仇為名義的話,無論是姬九殤還是溟滄派,都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選擇重新開戰,由此產生的所有的後果只能由蘇氏一族自己扛下來,必然會損失一定的利益。
楊先生卻正色道:“大郎,佔了真龍府,蘇氏便立時有了立派之基,屆時可進可退,得大於失,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發,萬萬不可猶豫啊。”
蘇奕昂想了想,卻緩緩搖頭道:“先生雖然說得在理,但是你卻忘了,我等可先攻下深津澗,然後再尋藉口。”頓了頓,他出言道:“賀虢!”
賀虢站了出來,躬身道:“大郎,但請吩咐!”
“你多帶幾名人手巡弋溟滄派四周,這十日內,若有可疑之人前往山門,殺無赦!”
賀虢凜然受命,道:“是!”
蘇奕鴻向四周看了看,道:“苗坤何在?”
“在呢!”一名矮壯修士站了出來,只是臉上的表情卻是笑嘻嘻的,全然不像其他修士那般神色緊張。
蘇奕鴻看了他一眼,眉頭一皺,道:“也給你十日時間,你帶數人往水國方向搜尋一番,如遇此人,殺!”
苗坤隨意拱了拱手,笑呵呵道:“知道了。”
安排完畢後,蘇奕鴻一腳踏上金殿玉階,一甩身後麒麟披風,大聲道:“其餘眾人,即刻隨我攻打深津澗,為二郎報仇!”
眾人轟然應諾,數十道玄光騰空而起,尾隨著金殿直往九曲溪宮的方向殺去。
……
三個月後。
碭域水國邊境。
張衍兩袖飄飄,正乘風飛渡,他周身上下兩氣環繞,雲隨霧伴,恍若鶴客仙人,只是在前方飛行的羅蕭卻頻頻回首,嗔道:“張道友,此術太慢,不若我以玄光載你,此去水國落腳也不過是數日路程。”
張衍卻不急不慢地說道:“還有九個月方是水國之主壽辰,此間難得清淨,不若待我再煉上幾月,到明氣三重再去不遲。”
半月之前,他便借用氣竅中的煞氣達到了明氣第二重境界,這還多虧了那塊“趁月玉玦”,使得他夜晚行功遠勝尋常,煉化速度快了一倍不止,到了後期,幾乎是一天練就一口濁氣。
如今他正向明氣第三重境界“天霖降頂”邁進,胸中已有三口聚合為一的清濁之氣,這有形無形之氣一旦歸元為一,便有了陰陽之變,今後所能施展的法術便不是先前那麼簡單了。
羅蕭不解道:“既如此,道友為何非去水國不可?”
張衍卻是不答。
他心中明白,若是他日後還想回轉溟滄派,碭域水國卻是不得不去,至少也要去轉上一圈,否則自己身為使團一員,明明活著,卻不去祝壽,難免將來姬九殤不會以此為藉口向溟滄派發難。
至於迴轉門派解釋因由,那只是笑話罷了,他可對溟滄派沒有那麼多忠誠之心。
況且就算他冒著生死之險回到門中,徹底壞了蘇氏之謀,只會讓他們傾盡全力來對付自己,卻是得不償失。
羅蕭美目流轉,道:“張道友既已距離明氣三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