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見那飛劍還在空中,似乎猶要飛來,張衍孤注一擲,將第三口還未完全煉化的濁氣吐出,這卻是混合著重煞濁氣,本來玄色的濁氣中頓時泛出了一股黑紅之色。
只是沒想到,此次卻意外奏功,只聽“刺啦”一聲,像是裂帛的聲響,這把飛劍寶光一黯,如同醉酒一般在空中搖搖晃晃了起來。
吳真面色一變,吼道:“竟敢汙我法劍!”
他手指法訣一掐,原本搖擺不定的飛劍復又振起,再次斬下,這一次張衍卻是避無可避,飛劍“嗤”的一聲穿入他的右肩,但是劍頭剛剛刺入一小半,卻被他單手伸出一把抓劍身,再也不能深入分毫,得了這個空隙,他右手手指一彈,一塊黑硯直奔吳真而去,而自己看也不看,扭頭直往蘇奕昂衝去。
這方硯臺一飛出,在空中立時變成了五丈大小的黑沉巨硯,向吳真當頭壓了下來。
“鎮魂硯?”
吳真臉色大變,仰頭張嘴一噴,一股白氣洶湧而出,只是其中竟然隱隱夾雜著一點金紅之光,手中法訣一掐,那道光芒一閃,竟然結出一道形似龜背的虛影,擋在了上方。
“轟隆”一聲,光影破碎,他一聲悶哼,連退七八步,腳下接連踏碎了十幾塊樓磚,再伸手一按牆壁,在嘎吱嘎吱牙酸的聲音中,一根牆柱被他硬生生按了進去,這才停下了身形,一股鮮血從嘴角邊溢了出來。
此時蘇奕昂驚恐看著前方,見肩插一把飛劍的張衍仿若無事一般向自己衝來,他心中肝膽俱裂,大叫一聲,顧不上再定住如意神梭,轉身就逃,後方張衍一躍而起,反手從將自己肩頭的飛劍拔下,再順勢一劃,一顆頭顱沖天飛起,撞在了對面的板壁上,又彈回了地面,骨碌碌滾了出去,無頭屍首向前跑了幾步,噗通栽倒在地。
蘇奕昂一死,半空中銅鏡便失了操縱,靈光驟失,落了下來,被張衍伸手接住,如意伸梭束縛一去,亦是落回到了他之手中。
吳真剛才被鎮魂硯震得氣血翻騰,神魂一陣搖盪,慶幸中又帶有一點後怕,這原屬於杜德的鎮魂硯他也認識,知道這件法寶的厲害,若是一旦被定住,那可立時就是魂飛魄散,肉身糜爛之局。
他能擋住一下,還能擋得住第二下麼?
張衍法寶層出不窮,他已經失了再斗的心思,頓時萌生逃念,眼見蘇奕昂被殺,哪裡還敢多留?毫無猶豫地轉身一頭撞開板壁,一點玄光之種往劍身上一附,劍光一揚裹住身軀,便如長虹一般飛遁了出去。
可還未出得塔樓範圍,耳邊只聞一聲冷哼,身後一道青芒瞬息而至,只一擊便將虹芒貫穿,再來回兩個穿梭,他一聲大叫,便丟了性命,從空中載落下來,神梭又一轉,順勢絞散了元靈,這才被召了回去。
此刻整座塔上下,已被張衍殺了個乾乾淨淨!
他面無表情扯下一截衣袖,將肩傷包起,又從乾坤袖囊中取出了一些丹藥吞服了下去,這把飛劍斬傷他時靈氣早已消磨的差不多了,只是靠著餘勢才傷了他,不過休養一兩天便可痊癒。
只是沒想到,那最後一口混著重煞的濁氣竟然能汙了對方飛劍,不知道是什麼緣故,不過這個問題一時恐怕也想不明白,他便先放在一邊。
走上前,先在吳真的屍首上翻動了一番,將控制塔樓禁制的牌符拿到了手中,一揮手,塔樓飛行的方向頓時一變,這才放下了心。
在兩人身上仔細搜尋了一番後,發現吳真身上除了一些丹藥之外別無長物,而蘇奕昂身上卻是有一隻乾坤袖囊,正想檢視裡面究竟放了點什麼,卻覺整個塔樓轟然一震,腳下一陣搖晃,似乎是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。
第十九章 奕昂投誠,賀方殞命
張衍走出欄杆一看,只見一道猩紅色的光芒尾隨在後,顯然是一名玄光境的修士,而且從紅芒中時不時冒出一點金光,反覆撞擊著塔樓禁制,看得出也是法寶一流,只是幾下,塔樓上下的寶光便稍稍黯淡了一點,照這樣下去,恐怕不需兩個時辰,禁制就徹底崩散了。
張衍哂笑道:“本來還想令羅蕭佈置一番,你自己送上門來,卻是怪不得我。”牌符一揮,駕馭著塔樓朝著心中感應的方位飛去,卻對此人的動作絲毫不做理睬。
這塔樓禁制,若是有人維持,就算對方手中有法寶,也未見得能拿他如何,不過張衍卻怕這人見無法奈何禁制,回去喚了援兵來,這樣一來,他就未必能抵擋得住了。
對付一個人總比對付一群人來得好,因此他只是一路吊著此人,任由禁制靈光被一層層剝去也並不有所動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