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涵月見了二人,卻是微微鬆了一口氣,若是有元嬰修士到此,那可就萬般棘手了,好在對方皆是化丹修為,自忖還可以應付。
心下暗忖道:“這二人既不是靠自身法力打破法壇的,那麼必就是仰仗法寶了。”
念及此處,她卻是比方才從容許多,若是隻比法寶,她自覺不懼同輩修士。
這駕飛舟到來之後,在法壇上空轉了幾圈,那名壯實修士朝下張望了幾眼,道:“這處看守得力,怕不似前面那般好下手了。”
前面兩座法壇主持陣法之人皆是有些稚嫩,應對時也是手忙腳亂,加之他們手持至寶,因而輕易便就破開了,而這處修士看去卻是經驗老到,非是好欺之人。
韓濟看著下方,道:“往上游去就好了,碧羽軒有五座法壇,漏了一處也不打緊,若是頓足在此,反給後面之人準備時機。”
壯實修士哈哈大笑,道:“韓師弟你說笑了,憑你從溫真人處借來的法寶,對付這些法壇不在話下,看這小娘子還有幾分門道,老黃我倒願試上一試。”
韓濟笑道:“哪裡是借,只是瞞著看守童兒取來的,用完還要還了回去,黃師兄可要嘴風緊些。”
黃道人連連擺手,“知曉,知曉,法寶你我都用過,若是傳到了溫真人耳中,誰也討不了好,我豈會和自己過不去?”
他們二人在上面指指點點,卻並不過來,秋涵月看著不覺生氣,可這法壇不似山門大陣,也無攻敵之力,奈何不了對方。
心念一轉,便起手丟擲一朵七色香花,到了天中,花瓣撲的一聲,紛紛散開,漫天飛舞,繽紛絢爛,起初不過數十瓣,可幾息後已是化作千百數。
此是驪山派一位真人來溟滄派拜訪齊雲天時,當往來人情送與她的,名曰“七殺香花陣”,能以一花演化禁陣,乃是此派最為著名的手段,門中化丹修士出外行走,多是依仗此法。
此刻她一使了出來,黃道人不免有些吃驚,隨後嘿嘿一笑,把手一張,掌中立刻出來一團血光,如遮幕般潑下來,與那花瓣一觸,發出嗤嗤聲響,頓時失了靈光,變得乾枯焦爛,大把大把掉落下來。
秋涵月立時認出了來歷,心下道:“原來是血魄宗的修士。”
她也是不甘服輸的性子,把玄功運轉,身上丹煞盡數化為碧波清泉,向上一衝,頓時把血光衝散了大半。
韓濟神色一動,朝下問道:“玄澤真妙上洞功?你是溟滄派哪位真人門下?”
便是溟滄派中,這門功法也不是誰人都可傳授,能得此法者,多數是洞天門下。
秋涵月警惕道:“你是何人,先報上名來。”
韓濟笑道:“在下姓韓,說來也與你溟滄大有淵源。”
黃道人大笑道:“韓師弟,有什麼不好說的,那小娘子,我告訴你,我這位師弟,原本乃是雲琅韓氏弟子,如此天資絕佳的人物,你溟滄派卻留不住,反而卻投到我血魄宗門下,可見我靈門合該趁運而起,早晚有一日,要把你玄門取而代之。”
秋涵月不覺驚訝,道:“雲琅韓氏?”
韓濟皺眉道:“黃師兄,與她說些做什麼,別在此處糾纏了,還去往他處。”
黃道人見秋涵月應對從容,知曉要想順利拿下此地卻是不可能了,連聲說好,再鬥了一會兒,便就找了個機會,撞開水浪,撥轉飛舟,往天中行去。
韓濟頓時心下一鬆,暗忖:“今次示警,也算還了張師兄當初些許人情。”
他如今算是拜在了溫青象門下,只是半日前聞得封清平要對碧羽軒動手,便起了示警之念,琢磨下來,就邀請一名同門來此打碎碧羽軒所造法壇。
此來雖未曾在言語上說什麼,但他知曉,張衍只要聽到自己的名字,再加這番舉動,多半能領會其中深意,至不濟也會有所警醒。
兩人走後未久,法壇旁側河水之中,卻突然一陣翻滾,兩名妖修自裡冒出頭來,其中一人赫然是餘淵部澠長老,他站在水浪之上,言道:“可惜了,這兩人若是再下來一些,我必要他們好看。”
另一人亦是妖部族老,他言道:“無甚可惜,溟滄派得罪不起,莫非就得罪的起血魄宗麼?”
澠長老卻是眯起眼,有些蠢蠢欲動道:“池道兄說得是啊,不過你說我等也如溟滄派一般,在北冥洲河流縱橫之處修築法壇,是否也可和玄魔兩家一斗呢?”
他看得出來,這法壇這般修築下去,天長日久,東華洲北地便會漸漸鋪開一張大網,先前魔宗往來自如的局面必會改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