化丹修士能知曉多少,是以也不去問什麼秘聞,只是大略問了一些魔宗在東海之上的佈置。
權養心在他面前哪敢弄鬼,加之所問也非機密之事,將自己所知全數倒出。
東海因非是玄門十派看重之地,如今確已為魔宗天下。
數十年前,還有以蓬遠派為首的數家宗門對抗魔宗修士,到了如今,則只其一家還未曾陷落。
倒不是蓬遠修士了得,而是其守山大陣乃是其開派祖師佈下,若無洞天修士來攻,根本難以打破。
可即便如此,也只能縮在山門內閉守不出。
可如此三五十載內還不打緊,要是圍困長久,門內修道外物耗盡,必會被耽誤弟子修行,宗門根基難免會被動搖,因而數度派遣弟子出來聯絡洲中交好門派,試圖打破樊籠。
魔宗此地主持之人卻很是歹毒,並不對傳信弟子阻攔,反而放其出去,而後再佈下埋伏,待救援來時,齊聚上去加以截殺。
原本有外援到來,也需蓬遠派出來接應,只是其門中也只太上長老穆冰心一人是元嬰修士,為一門安危計,等閒不好出手,是以幾次三番被魔宗得手之後,就再無人肯派修士前來了,而今被困頓在東海之上,幾是與外界斷了往來,陷落只是早晚之事。到得那時,整個東海恐就徹底了魔宗地界了。
張衍問了下來,已是大致瞭解此間情形,便淡聲道:“你自己了斷吧。”
權養心渾身一抖,他也知絕計無法生還了,狠了狠心,起指往兩耳之中一插,霎時破腦而死,元靈忽忽飄了出來,只是轉了一圈,見張衍並無為難之意,對著他連拜了三拜,便就飛出窗外了。
趙陽不解道:“張真人為何放過他?要是走漏了訊息……”
張衍淡笑道:“走漏了又如何?他們便是不來,我亦要找上門去。”
他五徒姜崢還在蓬遠門中修道,如今其山門被魔宗困,自不能坐視不理。
“你去章真人說,舟上之人都留在此處,不得外出,我去去就回。”
言罷,他便旋起一團罡風,按照權養心所言之所縱馳飛去。
而另一邊,審峒出得門後,並未隱去身形,而是光明正大遁空而走,好似怕人察覺不到一般。
此舉並非無知,而是故意如此。
他早有思量,自己不是趙陽,在打探訊息上天生便弱了一籌,要想達成目的,非得劍走偏鋒不可。
如此大搖大擺的飛遁,那多半會引得魔宗弟子注意,到時再設法將其引至龍國飛舟處,如此便能被張衍擒捉來下來問話,試問一下,還有什麼訊息能比從魔宗修士口中說出來更為確切的呢?
只是趙陽修習的魔宗功法,還可魚目混珠,而他卻是不同了,一望而知乃是玄門修士,這麼做風險亦是極大,稍一不慎斌是殞命下場。
可越是如此,他越是不願退縮,若是當真做成了,豈不是能證明自己比趙陽更加值得看重麼?
他如此考慮,倒也不是一味盲目衝動,亦是有所依仗的。
他所懷遁法名為“陰朧煙遁”,此術飛遁速度迅快不說,關鍵時刻,還能分出十餘道與己身遁煙一般無二的煙煞來,叫人一時無從分辨逃遁方向來。
在海上轉了一圈後,果是引得人來注意,只是卻非他先前所想。
只見下方海水一陣湧動,而後一名發須漆黑的中年道人自裡遁出,遙遙衝他打招呼道:“道友可是蓬遠蓬弟子?在下郭廓有禮。”
元蜃門長老楊守貞站在一座島嶼之上,眯眼望著遠處蓬遠派山門,目光一片陰霾,還夾雜著一絲貪慾之色。
他曾聽聞,蓬遠派祖師乃是飛昇大能,若是能得其遺蛻,便能把門中一門神通練成,就是自己得不到手,獻了上去,也能得豐厚下賜,更別說其門中有無數丹藥和靈花異草,只要全能佔了下來,足可抵得上數十載苦修。
可日前他聞得門中欲另派人手接替自己,卻使得感到了一絲驚怒和不安。
這東海之上他主持了數十載,臨了快要成功時卻被人摘桃,這叫他如何甘願。
故而與血魄宗長老公羊衷商量下來,決定由其去往門中,借一樁破陣法寶,想辦法儘快攻破山門大陣,而他則願意將自己所得那份多讓一份出來。
只是其去了十日,至今還無迴音,卻是叫他心下極為煩躁。
這時有一名弟子踩玄光而至,一落地後,便急急道:“師祖,方才權師叔的命香斷了。”
“嗯?”
楊守貞目光一凝,命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