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晟圖冷眼旁觀,沒有多說什麼。
人世浮華,對於真正有志大道之人終究是不過是過眼雲煙,要是這一關過不去,道法也不會有什麼長進。
不過追慕榮華也沒什麼不妥,修道之人比常人多出數百上千年的壽數,還擁有飛天遁地之能,多數人當然是不願枯守洞中的。
在享樂幾十上百年後,有些人會看穿這些,重返道途,而有些繼續沉醉其中,直至壽數將近之前才懊悔生恨。
跳脫出來之人尚可稱一聲道友,不曾出來之人卻再算不得是他同道了。
不過這裡人口眾多,正是適合傳道,只是天地之間靈機甚豐,說不定原來就有修道之人,所以行事也需謹慎些。
於是索性將諸弟子留在此處,言稱出外訪道,不過這一次,連平日最為尊敬的阿曇也未曾跟來,他也不在意,又是獨自一人踏上尋道之途。
張衍在有了計較之後,便就鼓動偉力,找尋布須天內那些隱藏起來的異力,這非是一時之功,需要一點點消磨,可在沒有更多異力滲透進來的情況下,能驅逐一點便就少去一點。同時他又化出一具分身,出得布須天,須臾就至鏡湖之外。
季莊立有察覺,他也是心中微震,久不見張衍法力波盪,本來一直存疑,但又知對方不會莫名不見,所以始終忍耐不動。
現在一觀,張衍果然不曾有事,應該只是刻意削減了自己法力,雖不知這是出於什麼目的,但好在自己並沒有貿然出手,不然就妨礙大計了。
只是張衍從來都是不主動與他往來,現下突至,卻不知是要來做什麼。
他也是派遣一分身出外,將人迎入進來,待主客各是坐定,才道:“道友今次為何事而來?”
張衍淡聲道:“近日修持,略覺疑難,因知造化寶蓮乃造化靈物,內蘊諸多玄秘,故想向尊駕借得此物一觀,不知可否?”
他已是想好,季莊若是願借,那是最好,不定自己便無需再往那靈機興發之源而去。若是其人不借,那也無妨,有此一個由頭在前,去往那靈機興發之地便就有個藉口了。
季莊道人微覺詫異,同時還有一些慎重,他認為張衍絕不會無緣無故提出這個要求。
他忽然想到兩朵造化寶蓮碰撞,有莫測之物傾洩入虛寂之中,暗忖莫非當真是張衍在道法之上有所領悟,故想從借寶蓮窺望上境?
可是造化寶蓮乃為他所有,他人拿去也是無用,就算借了出去,意念一轉,也隨時能收了回來,張衍絕無可能拿去做什麼的。
只是他思索下來,還是決定不予答應。
雖是此事看著沒有什麼問題,可難免有些事是自身算計不到的,就如之前曜漢老祖所為,已經讓他憑空多了許多麻煩了,而現在張衍乃是布須天御主,在他力量未曾找回之前,也無絕對把握對抗,所以沒有必要再去多事。故他言道:“此事恐怕不妥,而今我正用寶蓮修煉,須臾不能離得我手,倒是我借與道友那枚蓮瓣,也能窺見一二分玄妙,道友不妨先以此參悟,待得合適之時,我再借與道友一觀如何?”
張衍笑了一笑,道:“貧道不過隨意提上一句,既是尊駕這裡有所不便,那便罷了。”
接下來他也不再提及此事,與季莊論道一番後,就辭別離去了。
季莊卻覺得有幾分不對,可委實猜不出張衍究竟想要做什麼,故是多了幾分警惕,時刻留意著布須天內動靜,準備一有不對就作出回應。
第一百三十五章 一意貫通可問天
高晟圖一人出外訪道,在第三個年頭之上,他卻是意外發現,這方天地之中竟也曾有石碑落下,也同樣有人找到了修煉其上道法的辦法。
他一路尋訪而去,最終在一處名山之中找到了一對師兄弟,這二人一人姓黃、一人姓楚,而這道法就是自二人手中傳至外間的。
在見得二人後,他便言稱自己在這門道法修持之上遇得障礙,所以才欲尋求同道討教。
這對師兄弟也是驚訝,沒想到除自己之外還有他人從石碑上領悟到了道法,三人互相交流了一番,彼此都是有了不少收穫。
那黃姓修士終是好奇問起他所遇難關為何,高晟圖也是適時提出了自己久困於心的疑問。
黃姓修士聽他這麼一問,沉思良久,才道:“道友此問,我曾經也有過思量。”
高晟圖自離開海勝國後,倒是第一次碰到與自己一般思考此事的人物,不覺有些驚喜,鄭重一拱手,道:“卻要請教。”
黃姓修士道:“我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