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白濛濛的劍光已落至鼻尖之前。
他不由怔在了那裡,儘管知道自己必然會敗給對方,可也未想到兩邊差距居然會這般大,一時也是有些懊喪,嘆道:“我輸了。”
李函霄看著他道:“江道友不必氣餒,李某以往也不是未曾與派外同道比較過,這些同道往往無法借住我一劍,道友卻需我以分光化劍之法相攻,比起旁人,你已算是不差了。”
江名堂苦笑一聲,這位李道友倒也說得實在,他一拱手,道:“江某有些許疑問,不知可否向請教一二?”
李函霄看了看他,道:“我知道友今次,當不是為了比鬥而來。”
江名堂一驚,道:“李道兄看出來了?”
李函霄起意一召,將劍丸喚回,道:“這裡不是說話之地,道友隨我來。”言畢,他一轉身,便往不遠處一座樓閣中走去。
第六十章 機算天變不由人
江名堂跟隨李函霄來至旁側殿閣之上,他發現這裡地勢極高,由此觀去,各派鬥法情形可謂一目瞭然,而少清弟子駐居在此,即便足不出戶,想也不難看到各派之間的比鬥。
李函霄此刻來到了主位之上,伸手作勢道:“坐。”
江名堂稱謝一聲,在其人對面坐下。
李函霄也是落座下來,吩咐了一聲,自有陣靈把茶水奉上,他道:“此處有禁制佈置,不怕外人察覺,江道兄有什麼話都可明言。”
江名堂稍作斟酌,便正色道:“在下稍候所言,或許有些驚世駭俗,但絕非胡言亂語,還望道友屆時能聽在下說完。”
李函霄也是露出認真之色,道:“道友請講。”
江名堂緩緩道:“江某門中有一門神通,能於夢見真,從而查遺補漏,前些時日江某做了一夢,夢中經歷數百年修行,直至元嬰修士……”
說到這裡,他暗暗望了李函霄一眼,見對方神情一如方才,沒有任何取笑之意,這才放下心來,繼續道:“更為奇異的是,後來江某種種經歷,無不證明夢中所見俱為真實……”
此刻他頓了一頓,忍不住道:“李道兄好似並不驚訝?”
李函霄略作沉吟,才道:“道兄所歷,雖是玄奇,但也是有可能的,尤其是道友門中功法獨特,若不是上境大能所為,那就是得天眷顧,這才有了這等緣法。”
江名堂連連點頭道:“江某亦是如此以為。”
李函霄看了過來,道:“只這些本是道兄私事,現下卻來說與李某知曉,可見是見到了什麼關隘極大之事,嗯,或許牽連到了此次大比?”
江名堂不禁露出佩服之色,誰言少清弟子不通世情,這一位只聽三言兩語差不多就看出他此來目的了。
他道:“不瞞道友,本來江某以為,能靠著這等天降運法多獲得一些好處,然則到了這裡之後,許多曾經忘卻的夢中細節又是被記了起來,其中一樁,卻是見得天嶽之上血火連天,不知哪裡外敵侵入此間,恰好我那時被李道兄所救,這才逃得一命。”
他在遇到華英翎這些人後,發現其等似都能看出一些什麼來,所以原來打算低調行事,能不出頭便不出頭,可是這兩日中,他又做了不少夢,卻不是看到更遠未來,而是“回憶”起了不少細節,知道了這場大比之中,有一場意外變亂髮生,著實波及了不少人。
在得悉此事後,他很為宗門擔憂,很想將真實情況說了出來,可他畢竟人微言輕,就算如此做,想必也很難取信於人。
本來他是準備將這些道與華英翎知曉的,畢竟這一位對他有指點之恩,更是值得信任不說,且由其出面,想來一切都能安排妥當。
可惜的是,在他欲圖登門拜訪之時,對方卻已是宣稱閉關了,直到現在都無法見得一面,眼見變故隨時可能發生,也只好先尋到這裡來了,畢竟李函霄在夢裡記憶中救了他一次,是值得信重之人。
李函霄考慮了一下,道:“既然江道友蒙我所救,想來我等當時應該是在大比之中?”
江名堂道:“不錯。”
李函霄道:“當時李某用了什麼劍法?”
江名堂搖頭道:“當時未曾比成功,方才欲要動手,變故便發生了。”
李函霄又問:“那可記得李某當時是何穿著?”
江名堂一怔,皺眉細想了一下,又看了看李函霄,道:“與眼下不同,道友當時所穿,應是一件玄金紋邊道袍。”
李函霄神情微動,他一拱手,道:“道友可否先留此處,李某去去就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