照身邊童子道:“把高果喚來。”
清寰宮中,張衍把目光收了回來,他方才從清辨此世看起,並觀遍其所有過往未來乃至諸世輪轉之變,確認其的確只是單純的造化之氣所化,與那造化之精並無什麼牽連。
其實就算其便是真的與造化之靈有幾分牽扯,同樣也問題不大。因為清辨現在從內心深處認同自己是演教門人,除了心性尚需要雕琢之外便沒有什麼太大問題了,處理好了,反還能為自己所用,其的確能推動演教興盛之勢。
實則造化之靈未必就一定有害,因為已然成為單獨個體,那其所行所為,也不見得會和原來那造化之靈意願相符。
就像微明那意念寄託之形的分神一樣,被斬出意識之後就怎麼也不想回去了,更進一步,他甚至可以利用這些破碎的造化之靈來對付其本身。
他目光挪向另一處,布須天之中也的確存在著造化之靈,而這一位,也算得上是熟人了,他喚來景遊,道:“你往下界一行,去把旦易道友請來此處。”
景遊打個躬,遵命而去。
張衍眼簾低垂,端坐玉臺不動。過不多久,殿內陣靈上來言告:“老爺,旦易元尊已至殿外。”
張衍道:“請他入得殿來。”
少頃,旦易來至殿上,打一個稽首,道:“道友尋得在下,可是有事麼?”
張衍看他一眼,客氣言道:“旦易道友可坐下言說。”
旦易再是一禮,便就在席位之上坐定。
張衍緩聲言道:“記得道友當年曾與我言,並不記得自家之來處?”
旦易道:“確實如此,我過往之憶仿若遺失一般,無論怎樣找尋也是難以見得。”他略略一頓,抬眼看來,道:“道友問及此事,可是我之過往有甚不妥?”
張衍道:“不久之前,我與一位道友談及一樁玄機,因為涉及到一位大神通者,無法在道友之前言明具體。這位大神通者,能為尤在我輩之上,其之正身不在諸天萬界之內,然而破碎分身卻是流佈世間。”
說到這裡,他止住話語。
旦易道:“如此說來,在下便是那位大神通者破碎之身了?”
張衍微微點首。
旦易稍作沉默,才是道:“這位大神通者,可是與道友敵對麼?”
張衍淡笑一下,道:“無所謂敵友,只是大道之爭罷了。”
旦易沉思片刻,自席上站起一禮,正色言道:“若是在下此身於道友有礙,卻是願聽道友發落,而今這布須天中,可少得旦易,卻少不得道友。”
張衍這時也是在座上站起,目視旦易,道:“猶記得當年道友前來尋我時,為庇佑為我人道來回奔走,串聯諸位同道,方才能將一干先天妖魔逐出布須,我只想問一句,道友此刻還認定自家是我人道之人麼?”
旦易毫不猶豫道:“自然,我雖不記得許多事,可猶記得一位人道大能對我頗多照拂,是他教我諸多道理,明瞭世間萬物,如我師如我父,只我尚存世一日,那便一日是人道中人。”
張衍看他一眼,微微一笑,道:“道友可以回去了。”
旦易一訝,不解望來道:“道友,這……”
張衍目光投來,慨然道:“道友是道友,那一位是那一位,兩者不可混同而論,既然道友認同我人道,那自是我人道中人,我又何須來為難於你?便是那一位大神通者因此尋來,也自有貧道來應付。”
第一百六十八章 試問根靈辨虛真
張衍在送走旦易後,也是在想,與其等到那些沉浸在各處界域中的造化之靈自行顯化,那還不如將其等提前一步引了出來。
此輩入世後,由於自身便是一個獨立個體,就恍若是一張白紙,可以設法讓他們如旦易一般認同人道,厭惡自身原來身份。
若是能夠做到,他也不必非要此輩去對抗那諸有之外的造化之靈,只要不站到自己反面,不為後者所用,那便已是足夠了。
這等計較可先放在一邊,眼前有一事需得先行考慮。
他看向某一處被微明佔據的造化之地,此人到底是否是造化之靈分合寄託之身?
假設其人果真是造化之靈所化,那其自己是否知曉自身本來面目?
這事總歸是需確認一下的。
不過他與微明之間目前也只是表面和睦,該有的防備他始終沒有放下,假設與之交手,雖然此人實力不如他,可其要是一心遁逃,短時內也未必能夠拿下。
所以後者若是真有問題,他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