店;握著刀假寐,直戒備了下半夜。
俞劍平忙問:“到底有什麼動靜沒有?”時光庭想了想,說:“沒有。”姜羽衝道:“可有人和於、趙私通訊息沒有?”時光庭道:“也沒有。”胡孟剛道:“他倆就老老實實躺在床上睡覺麼?沒有伸頭探腦,往外瞧麼?”時光庭道:“也沒有。”
俞、胡、姜三人一齊詫異。俞劍平道:“這麼說來,於、趙二位似乎沒有可疑了?”姜羽衝道:“時師傅,據你看呢?他倆一點可疑的地方也沒有麼?”
時光庭沉默不答,半晌才說:“可疑的地方倒也有點,只是不好做準。我看見他兩人揹著我低語,好像商量什麼,爭執什麼。大概於錦身上,還許帶著什麼東西;趙忠敏找他要,他不大願意掏出來。”(葉批:閒伏一筆!)
俞、胡二鏢頭道:“哦,什麼東西呢?……”細問了一回,便請時光庭隨時留意,把阮佩韋、李尚桐等也囑咐了;仍教他們跟於、趙做一路走。他們這幾個青年,原本和於、趙年紀相仿,脾性相投,可以套問套問。
當下分派已定,俞、胡二鏢頭由孟廣洪引領,姜羽衝由屠炳烈陪伴,一齊離店分途。俞、胡直趨西南小村;姜羽衝騎著馬,由苦水鋪東行,往寶應西北鄉走。一面走,一面向鐵布衫屠炳烈,打聽古堡的邱家園子原業主邱敬符的為人。
走出四五里,迎面開著兩條並行的土路,靠左是大道,右面是田徑小道;姜、屠兩人為抄近道踏上田徑,從一片片青紗帳中通行。又走出半里多地,驀見左邊大道上,塵起浮空,馬走鸞鈴,豁朗朗直響。一個人聲如洪鐘,振吭吆喝道:“喔!籲……呔!那邊是什麼人?”
鐵布衫屠炳烈、智囊姜羽衝在馬上聽得分明,頓時腳踏馬鐙,將身直立起來;隔著青紗帳,往隔田大道察看。禾田深密,看不見隔路人蹤;在背後一箭地外,卻有一條歧路,橫穿大路。姜羽衝用手一指,與屠炳烈一齊勒轉馬頭,急急地奔向歧路,隔路的蹄聲已如飛奔來。
鐵布衫屠炳烈繞到橫路上,駐馬以待。從青紗帳後大路上,並轡轉過來三匹高頭大馬;騎馬的是二老一少,都穿著短衫。左首那個老人光著頭,不戴草帽,身量很高,腰板很直;生得童顏皓首,瘦頰疏眉,睜著朗如寒星的一對碧眼,顧盼自如,揚鞭縱馬走來。左首那一個黑麵孔,濃鬚眉,已是年逾五旬,身後還帶著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壯士,眉目之間,精神壯旺。
屠炳烈張眼端詳,並不認識;回頭一看,智囊姜羽衝已然揚聲高叫了一聲:“二位老哥!”立刻翻身踏下馬來。對面右首那人立刻也滿面堆歡,舉手道:“噢,智囊!”(葉批:窩囊!)
兩邊的人一齊下了馬,姜羽衝忙給屠炳烈引見。右首那位正是把守南面卡子的霹靂手童冠英,左首那位正是各路傳信的振通鏢師金槍沈明誼;後面那個青年卻是綿掌紀晉光紀老英雄的小徒弟八叉吳玉明。這三位跟屠炳烈說起來,都是熟人,可是從前很少見過面。雙方牽著坐騎,寒暄數語。
霹靂手童冠英最為性急,忙問姜羽衝:“十二金錢俞鏢頭現在哪裡了?你們訪得怎麼樣,有眉目沒有?我們在南路卡子,卡了這幾天,沒有白卡;我們可是跟飛豹子手下的人招呼起來了。”智囊姜羽衝說道:“哦,打起來了麼?”正要往下細問;童冠英搖著智囊的手道:“我們那裡,打倒是打了,究竟稀鬆,瞎亂了一陣子。我們把狗賊踩盤子的追跑了;只探出飛豹子跟火雲莊真是通氣罷了,此外可算一無所得。我先問問你們吧,姜五爺跟屠師傅忽然跑到這裡做什麼?可是前面打起來,要回寶應邀人麼?”
姜羽衝忙道:“不是,我們這是打聽飛豹子的下落去。”童冠英皺眉道:“這麼說,你們也沒有撈著,我們也沒有撈著。不過我猜著這個飛豹子,多一半是藏在火雲莊,火雲莊至少也是他潛蹤落腳的地方。”互問了幾句話,姜羽衝遂將鬼門關鬥技、古堡探鏢銀撲空的經過,向童、沈、吳三人,扼要地說了一遍。急急地轉叩沈明誼,各路有何情報。又問吳玉明:“令師綿掌紀晉光老前輩,把守東路寶應湖畔,可有什麼動靜?”
沈明誼只說道:“海州現在來了專人,……”還待往下說,那吳玉明已搶著講道:“家師正為沒有動靜著急,我們在湖濱把了好幾天,一點風吹草動也沒有。只在水路上半夜裡,發現一點可疑的情形;我們刨了兩天兩夜,也沒有刨出所以然來。家師很不放心,怕路上也許吃緊,所以打發我來送信;順便問一問俞、胡二鏢頭踩探苦水鋪,究竟見著正點沒有?還有郝穎先郝師傅、白彥倫白店主二位拜訪火雲莊的結果,究竟怎樣?我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