相好的,我領你去。”少年過來一拍閔成梁,就要拉著手往堡內拖。卻被紫旋風用手一撥,使了個八分力;那少年一齜牙,把手鬆下來了。
紫旋風閔成梁哈哈一笑道:“二哥,你別忙。我們大遠的來了,一定要找上門的。不過有一節,我們承做他老人家這一票活計,我們也有頭兒。我們不過是小夥計,手底下稀鬆平常;我們就想跟鮑老爺子面前討臉,也怕他看不上眼,不肯答理我們哩。你們三位費心,只要把門戶指給我們,我們回頭就請我們頭兒來。三天為限,我們頭兒一定親來。不過就怕人家不放心我們罷了。”說著也桀桀一陣狂笑。
九股煙喬茂顏色一變,站在紫旋風背後,始終一言未發,心頭卻撲咚撲咚的跳。到了這時,自想再不答話,未免太丟人了;忙接聲道:“對了,我們是小夥計,我們不過是打發來認門的。正經攬生意,還得我們頭兒來……”
那中年男子瞥了同伴少年一眼,臉上似很難堪;雙眼一瞪,突然大聲道:“豈有此理!你們大遠的找來,哪有不進門的道理?別看我跟鮑老者不過是鄰居,我也可以替他做東。相好的來吧,你們過門不入,那就不夠朋友了,那還配做有字號的生意麼?”兩個同伴一齊接聲道:“對呀!快進來吧。進堡東大門就是,你們辛辛苦苦摸來,哪能白來一趟?”三個人一齊發話,橋上那兩個人此刻也站起來,橫在橋頭上,臉衝著裡,看著九股煙喬茂等四人。土堡上戴大笠的鄉下人此時已然下去,看不見了。在堡東大道上,嘩啦啦奔來兩匹馬。馬上的人短衣襟、小打扮,空手拿馬鞭,策馬飛馳;展眼間徑奔圍牆,抄後門進去。
紫旋風閔成梁、鐵矛周季龍、沒影兒魏廉、九股煙喬茂四位鏢師立在堡門前,心下猶豫起來。像這麼信口編排,暗藏機鋒的探詢,不過是借這言語的刺激,可以察顏辨色,揣度賊情。哪想到就在巖穴之前,他們膽敢公然直認不諱!就算他們大膽,也不至大膽到這個份上。他們不怕鏢師,難道不怕報官麼?
四位鏢師儘管勇怯不一,智愚不同;可是全對這賊人的意外舉動,起了惶惑之心。越想越覺怪道:“莫非他們直認之後,就要動手,活捉訪鏢之人麼?”一念及此,九股煙喬茂頭一個害怕起來,惴惴的閃目四顧。此地縱然空曠,究竟天色未晚,來來往往,盡有耕田走道的人;賊人似不會在這光天化日之下,明目張膽來綁票吧?
九股煙瞻前顧後,心中打鼓。乍著膽子捱過來,立在紫旋風身旁;咳了一聲,反詰堡前三人道:“這位二哥說的很不錯,我們當然不能白來一趟。不過天晚了,我們先不進去了。我再跟你老打聽打聽,這位鮑老者手底下……做活的有多少人呢?他家裡養著那些獵狗,現在還養豢著了吧?一共有多少隻啊?”(葉批:問得可笑之至。)
那少年脫口道:“他老人家手底的夥計可惹不起,說多就多,說少就少;你見過他的面,你就知道了。那狗不止還養著,並且越來越厲害,反正嘗過的都知道。那些狗也怪,不咬好人,專咬邪魔歪道兔子賊。等我領著你們進去一看,就全明白了。”少年說著話,瞟了喬茂一眼,故意“噗嗤”一笑。喬茂一扭頭,忙把眼光轉到別處去。
這時堡裡不時有人走動往來,對這四個鏢師,好像滿不理會似的。紫旋風閔成梁一看這情形,有些棘手;當時鬧穿了,未免打草驚蛇;可是急退下來,又未免示弱;一面口頭敷衍著,一面用眼光示意。看沒影兒魏廉、鐵矛周季龍的神色,大概不肯退縮,似有深入一步的意思;唯有九股煙喬茂是驚弓之鳥,恨不得拿腿就跑。
紫旋風眼珠一轉,淡然一笑,很不當回事的說道:“這位大哥好熱心腸!我總算沒白來,往後我們全靠爺們照顧哩。”九股煙一聽這口氣,心知更糟,閔成梁分明要涉險;慌忙插言道:“天太晚了,咱們明早再來吧……”
那中年漢子竟湊近一步,把頭一晃道:“你們就不用嘀咕了,乾脆來吧!天晚點怕什麼?”立即一揚手,吆喝了一聲。堡前橋頭的人,頓時齊往四鏢師身旁湊來;嚇得九股煙情不自禁往後一縮。
紫旋風眼看四面,微微一笑,突然大聲道:“走!你瞧我們是幹什麼來的?怎麼不走?勞你駕,前頭引引路!”說到這裡,閔成梁搶前一步,反倒分開面前三人,昂然先行,直入堡門。鐵矛周季龍從鼻孔中哼了一聲,也急跟上來。沒影兒魏廉一拍喬茂,也說得一個字:“走!”並肩跟進去。九股煙事到臨頭,無可奈何,也只得一挺腰板,跟著三個人往前撞大運。
紫旋風、沒影兒、鐵矛周季龍,帶著九股煙喬茂,旁若無人的進了撈魚堡堡門。中年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