迎過來道:“列位,是住店的,是找人?”
九股煙往旁一推道:“是找人,好大眼眶子;只三天就不認得人了。南房小單間那三位客人在不在?”口說著,早舉步進院,面向同伴一指道:“就在這房裡。”
六個鏢客塞滿了店院,店東、店夥全出來盤問,眾鏢客不理。九股煙當門連叫數聲,沒人答應,立刻闖進小單間一看;只有一個老頭兒,很詫異地正向外瞧。一見進來這些人,嚇得站起來道:“眾位老爺要找誰?”
九股煙喝道:“少說話!”一翻身出來,忙到各房間裡搜尋。店夥一齊攔阻,眾鏢客喝道:“躲開點!”把全店搜完,竟不見紫旋風三人蹤影,也不見他們的行囊、兵刃。店東和司帳摸不清路數,滿面猜疑,賠笑問道:“爺臺,有什麼事?可是……可是找三天頭裡那三位客人麼?”
九股煙瞪眼道:“哦!正是找他們。你小子翻什麼眼珠子,連我都不認得了?到底你們把他們三個人弄到哪裡了?”店主吸了一口涼氣,真不認得喬茂了。那天喬茂是化裝,此時卻是本來面目。
那天紫旋風、沒影兒和鐵矛周鬧店房,打傷店主,並已驚動了官面。但是紫旋風等突然越牆而走,店主不得已,只得打點了地方,把他遣去;滿以為白吃一頓虧,不想現在又有人找來。看這洶洶的氣勢,店主猜想紫旋風必是匪人,九股煙等必是辦案的人。遂滿臉賠笑,將九股煙等請入櫃房;不敢實說,只得說這三個客人舉動可疑,惹得本地官面注意,把他們驚走了。
店主自想這樣答覆,已經很好。不意九股煙“啪”的把桌子一拍道:“官面嚇走了他們,簡直胡說放屁!你知道他們三位是幹什麼的?你可知道,我們是幹什麼的?”
馬氏雙雄插言道:“店家,你不用害怕,我們是綴下案子來的。他們為什麼會怕官面?到底他們三位上哪裡去了?你們快實說,不要隱瞞,恐怕於你不便,這裡頭有很大幹系。”
店主向司帳看了一眼,兩個人面面相覷,越發估摸不透了。被六個鏢客一再擠兌,只得吐露真言。把當日夜間之事,鬧店之情,如實托出,連聲認錯。九股煙向店家發作,李尚桐、阮佩韋也都要盤問詳情。馬氏雙雄和歐聯奎卻已聽出店家之語無甚虛假;催九股煙離開此處,向別處找去,又對店家說:“咱們回頭再算帳。”
六人出店,站在小巷牆隅。歐聯奎問道:“喬師傅,你不是說他們三位沒離開麼?怎的他們三位又失蹤了?莫非他們墜入賊人陷阱不成?”
九股煙道:“我也不明白,他們三個人明明給我留下暗號。不瞞各位,賊人可扎手得很。紫旋風這位爺太已狂傲,大大意意,總不聽我勸,倒笑我太小心了。保不定我走後,他們三人上了賊人的當。剛才店家不是說,有夜行人影在房上鬥麼?他們三位十成有八成教賊誘走了。”
馬氏雙雄駭然道:“既然如此,這可不是小事。他們三人當真被賊誘擒,我們必得趕快設法,把他們救出來,我們不可耽誤了!”眼望李尚桐、阮佩韋道:“二位老弟,你們哪一位回店,快給俞老鏢頭送個信去。”
阮佩韋、李尚桐道:“走!我倆這就去。”
九股煙忙道:“二位別忙,這是我的事。咱們的軍師爺是教你們四位迎車,教我和歐聯奎師傅找紫旋風的;找不著,這該由我和歐師傅回去交差。”(葉批:縮頭烏龜向例如此。)
歐聯奎道:“也許他們三人被賊人跟得太緊了,臨時挪了地方。我們先別驚動俞老鏢頭,可以先到別處店家,找找他們去。”馬氏雙雄道:“對!咱們分頭幹事;還是喬師傅領路,歐師傅跟著,到各店房查詢一下。我們哥倆和阮賢弟,出鎮迎車去。李賢弟可以先回店,給俞鏢頭送一個信。他們也可以早得一步信,同大家琢磨琢磨辦法。”又囑咐歐聯奎、九股煙道:“歐爺、喬爺,你們二位查店時,不但找紫旋風等;還可以順腳看看咱們那五輛車。也許早來了,落在別的店了,也未可知。”
六個鏢客立刻分頭忙起來。九股煙和歐聯奎把苦水鋪大小店房一一查到,結果一無所得。馬氏雙雄和阮佩韋出鎮迎車,轉了一圈,登高一望,看見那五輛車,自遠而近,迤邐走來。馬氏雙雄大喜,忙和阮佩韋迎了上去。
這頭一輛車,便是單臂朱大椿、黃元禮。問及他們因何落後,朱大椿道:“咳,別提了,上了人家的當了。在李家集打尖的時候,咱們的人說話太放肆了,大概教人家聽了去。臨上車才發覺五輛車牲口的肚帶,全被人家割斷。鼓搗了一個多時辰,才弄好了,到底也不知是誰給弄的。半路上又有一個騎馬的傢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