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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8部分

老茂給砍傷了的,人家本來是客情。我也給他一刀!”從裹腿上拔出匕首來,照喬茂便刺。旁邊一人攔道:“別殺他,當家的還要問他話呢。”多虧這一攔,這匕首挪了挪,把喬茂肋部劃了一道,鮮血流出來。那人還是不依不饒的說:“就不宰他,我也得刺他幾下。”

正在亂得不可開交,陡聽後面一個深沉的聲音道:“哼,駱三,你好放肆,誰教你動手來!”只聽“啪”的一下,走來一個五十多歲的男子,把那刺喬茂的人,照臉打了一掌,喝道:“滾開吧!”

這時喬茂前胸,已被劃破縱橫好幾道口子。那五旬男子斥道:“你們這些人就看著駱三胡鬧麼?咱們當家的跟俞劍平有樑子,跟他手下的人沒有過節呀?你們竟敢私自動刑,太已沒王法了!還不快拿刀傷藥,給他敷上。”喬茂呻吟道:“這位舵主,我也是江湖道上的一條漢子,我可不怕死,我得死在明處。我姓喬,我是振通鏢局的夥計。我和俞劍平素不相識,我只是跟著我們總鏢頭鐵牌手胡孟剛,來保這筆鹽鏢。姓俞的是姓俞的事,與我無干。”

喬茂解說著,那五旬男子冷笑了一聲道:“也信你不得!你們幹鏢行的沒有好玩藝,回頭自然教你舒服。”

喬茂聽了末句話,不禁又是一驚。那男子吩咐手下人,給喬茂敷上藥;又囑咐不準凌辱他,便自走了。喬茂仰在地上,新舊創傷陣陣發疼;兩手兩腳全縛得很緊,暗地用縮骨法試褪了褪,竟褪不開。耳邊聽得外面人馬踐騰,言語嘈雜,彷彿很忙亂。忽又聽見腳步聲音走進屋來,吆喝道:“把鏢行那個奸細帶上來,老當家的要審問他哩!”立刻有兩個人過來,把喬茂腳下的繩索解開,抄雙臂架起,腳不沾地似的,將他帶到一個所在;似是一座偏殿,殿中神像已無,神座猶存。靠殿門插著紙燈,供桌上鋪著稻草和馬褥子,下面放著一條長凳子。

只見那年老的盜魁,側身坐在馬褥子上,一隻腳踩著長凳,一隻腳盤著,口銜菸袋,緩緩噴吐。兩邊站著坐著六七個賊人,氣勢虎虎,都拿著兵刃。把喬茂帶到神座前,人們就勢一按,喝道:“跪下,跪下!”

喬茂面色一變。欲待不跪,又怕受毒刑;欲要跪下,又恐賊人鄙視他,反倒招來凌辱。只得半蹲半坐的對盜魁說:“老舵主,我也是食人之祿,忠人之事。你一定要我跪,我已束手遭擒,還能抗拒麼?都是道上人,何不稍留面子呢?”

年老盜魁先看了看喬茂,暗暗點頭:“這麼一個其貌不揚的人,想不到還有這份膽量,敢來跟蹤訪下來!不過既是俞劍平手下的走狗,我豈肯饒了他?”大聲說道:“你是姓喬麼?”喬茂道:“我姓喬。”盜魁道:“你在安平鏢局幾年了?俞劍平可是你的師父?”喬茂道:“我可是在鏢局做事,我卻沒在江寧安平鏢局混過。我是在咱們海州振通鏢局胡孟剛胡老鏢頭手下做事,當一名夥計。老舵主自然有踩盤子的,我姓喬的說一句是一句,從來不撒謊;我和俞劍平是素不相識。”

旁邊一人冷笑道:“久仰久仰,你可叫九股煙麼?”喬茂吃了一驚,臉上一紅道:“那是我的匪號。”那人道:“原來是喬鏢頭,不是鏢行小夥計呀!”喬茂閉口不能答。

那盜魁卻並不理會,又問道:“你叫九股煙,你自然是黑道出身的了。”喬茂道:“我吃鏢行的飯,也不過幾年。”盜魁道:“你說你在振通鏢局做事,大概不假。我聽說你們安平、振通兩家,本是雙保鹽鏢,為何不見俞某人露面呢?既然這票鏢很擔沉重,俞某人焉有不親自出馬之理?這卻是何故?你要從實說,不得隱瞞。”

喬茂已聽出盜魁的心意,忙答道:“俞劍平俞老鏢頭,一向有重鏢,也常親自出馬;可也有時只靠他那杆金錢鏢旗,由他弟子押著出去。這幾年未遇風險,他的膽子就大了,這也是沒遇見綠林道高手的緣故。又加上他新近有事纏身,所以這回他只派出一個大弟子,和他手下幾個夥計跟著出來,他自己並沒親到。想不到遇見能人,栽到老舵主手下了。老舵主武功出奇,在下起心眼裡欽佩;只可惜眼拙,有眼不識泰山,你老是什麼萬兒?在哪裡安窯……”

話還沒說完,旁邊突然發出幾聲桀桀的狂笑道:“好東西,你還想拿話舔我們的細底麼?別裝渾蛋了!”一腳把喬茂踢得臉朝下,栽倒在地。

盜魁哼了一聲道:“姓喬的朋友,你看我豈是尋常的綠林道,劫了鏢一溜就走,埋頭不見麼?我不用你們費心摸底,我自然會找姓俞的去。不過我不能趁了他的願,老早的教他得了準信。告訴你說,我要憋他幾天。你要套問我的姓名麼?自然在你臨死前,教你知道。”